钱毅一定会跟她父亲说的,这下了露馅了……
白熹当晚便让人叫了白玉茗过去,“茗儿,你不想到江南乡下生活么?”
白玉茗一脸笑,绞尽脑汁儿的想借口,“那个,爹爹,他姓钱,这个姓太俗了……”
“还有么?”白熹皱眉。
白玉茗心中更是不安,嘿嘿笑道:“那个,他的名字字音不好,和爹爹的名字字音太像了呀……犯了爹爹的名讳……”
“你个小丫头还有理了。”白熹又好气又好笑。
他面带愁容,“茗儿,为父最近仕途不顺,在朝中接二连三的被人弹劾。也不知是不是为父多想了,这弹劾为父之人,和在驿馆暗害你的人,是不是一路的?”
“爹爹!”白玉茗紧张起来了。
白熹招手命她过来,温和的道:“茗儿,你去京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诉爹,一星半点儿也不要瞒着,好么?不知怎地,爹近来常常心惊肉跳的,总感觉咱们白家要出事。”
白熹容颜一向俊雅,可此时的他偏偏老了不少,几根白头发夹在他乌黑头发之间,异常醒目。
白玉茗鼻子一酸,“爹爹,我全部告诉您,一星半点儿也不隐瞒!”虽很是害羞,但还是吞吞吐吐的把她和赵戈的约定说了,“……爹爹,他说只等图罗公主择过驸马,他父王母妃便会来求亲的。”
“世子爷,图罗公主。”白熹喃喃。
他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一动不动,比方才更加显老。
白玉茗做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爹爹,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熹似从梦中惊醒,“不,茗儿还是个孩子,发乎情止乎礼,在府中静静等着世子爷来提亲,并没做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玉茗心慌。
白熹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嘴角牵起丝苦笑,“只是,为父莫名感觉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
白玉茗不安,“爹爹,我帮着赵戈查了反王案,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啊?”
白熹沉思,“也不是没有可能。反王势力大,安排驿馆之变,不算难事。”
白玉茗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要不我给赵戈写封信,问问他?反王案按理说应该已经破了,可京城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
白熹没有反对。
白玉茗生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给赵戈写了信。她怕赵戈担心,所以着重问了反王案的结果,驿馆之变只在信末好像轻描淡写的提了提。
白熹亲自看过信,差心腹送往京城。但是这心腹到了京城雍王府之后,赵戈已经奉圣命出京赴甘州赈灾去了,见不着人。雍王府的门房奇怪的看着他,“你是哪家的人啊?给我家世子爷什么书信?交给我不行么?”心腹皱眉,“我家老爷和七姑娘说了,一定要见到世子爷本人,亲手交到他手里。”门房大奇,“你到底是哪家的人?”心腹没有隐瞒,“我是白家的人。”门房忙往上报了,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心腹被带入王府,雍王亲自接见。
虽然白熹和白玉茗交待的是必须亲手给赵戈,但赵戈不在京城,雍王又是赵戈的父亲,心腹便恭敬的把书信呈了上去。
雍王看过信,大惊,忙进去和雍王妃商议,“阿澜,这事不对啊。檀儿跟咱们说过,那个姓覃的贪官在外面还养有外室、儿女,檀儿把这外室并外室所生的儿女带到覃某人面前,他便撑不住招供了。同时那密盒也打开了,和覃某人招供的一样,都是庆王。庆王是父皇的幼弟,父皇心存怜悯,且不愿先帝在九泉之下不安,只赐死了庆王的爪牙,却没赐死庆王,只是秘密把他看管起来了。这已经被父皇看管起来的庆王,难道还害得了小山么?”
雍王妃略一思忖,问道:“你在京里呆着闷不闷?”
雍王不知她的用意,“闷啊。不对,有你在身边,我不闷,一点也不闷。”
雍王妃嫣然,“不管闷不闷,总之咱们出去转转吧,光州如何?”
“阿澜你的意思……”雍王又惊又喜。
雍王妃笑着点头。
雍王和雍王妃商议好了,命人给赵戈送了封急信,让赵戈看到信之后立即到光州和父母会合。然后他夫妻二人轻车简从悄悄出京,踏上了去光州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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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熹久经官场,虽然温和斯文,却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虽然还没见到赵戈的回信,他已经做了决定,“茗儿,你五姐姐婚期提前,玉儿我明天便命人送他去山阳书院。”
“爹爹,我会牵连家里么?会牵连您么?”白玉茗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
白熹安抚的拍拍她,“茗儿莫慌。你五姐姐出嫁,玉儿去读书,苹儿也要早早的嫁人,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精挑细选了,至于你……”他目光落在白玉茗可怜巴巴的小脸蛋上,微微叹息,“世子爷既和你有那样的约定,你是没办法嫁给别人了。为父能保下你便罢,若实在保不下你,只有……唉,为父也不忍心,那是下下之策。”
白玉茗一再追问下下之策指的是什么,白熹只是微笑摇头,不肯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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