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玉茗便知道白熹的下下策是什么了。
如睛天霹雳一般,仕途一向平坦的白熹竟在贡品上出了岔子。隆治帝新宠幸的美人龙袖怀了身孕,本是天大的喜事,却因用了光州进贡的锦缎不慎滑胎。经御医会诊,确定锦缎由药水泡过,没有身孕的人穿着是没有妨碍的,有身孕的人穿了却会小产、滑胎。此事发生后,隆治帝大怒,差人锁白熹进京问罪。
知州白熹的府邸被京城来的钦差包围了。
钦差郝大宏胜券在握,如猫戏弄老鼠一般戏弄着白熹,“白熹啊,陛下命本官锁了你和你的家人入京。你儿子出门读书去了,暂且不论,稍后本官自会命人捉他归案。你这三个花朵般的闺女可怎么办?跟着你一起被捕么?”
白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犯官的五女儿已经许配给了贾家,求大人开恩,容许小女投奔夫家。”
郝大人哈哈大笑,“你家都这样了,难道贾家还肯要你的闺女?真是做梦不醒!”
“贾家当然愿意娶!”贾冲带着光州的通判等属官闻讯前来,大声的道。
“还真有这样的傻子。”郝大人面上无光,给了贾冲一个大白眼。
沈氏本已经六神无主了,见危急关头贾冲挺身而出,激动得热泪盈眶,“冲儿,莹儿以后就拜托给你了,白家败了,你多担待……”
“贤婿,贤婿。”白熹握了贾冲的手,感慨万千。
这个时候贾冲愿意娶白玉莹,不让白玉莹跟着入狱,白熹就很感激了。
白玉莹哭哭啼啼的被带过来,和贾冲一起拜了父母,两人就这么结成了夫妻。
“剩下的这两个呢?”郝大人贪婪的目光落在白玉苹、白玉茗身上。
“令德。”白熹叫连令德。
连令德被白玉茗打伤了,留在白府养伤,还没走。
连姨娘和白玉苹一千一万个的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们也不想身陷囹圄,只有跟着连令德走了。嫁到连家总比进监狱强,总比死了强。
谁知连令德连连摇手,“我不娶,我不娶!我们连家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家,不娶犯官之女!”
白熹气极怒极,嗓子眼儿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混蛋!”贾冲一拳挥过去,连令德被打得疼极了,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白玉茗一脚踩在连令德脸上,“你娶不娶我六姐?敢不娶我六姐,我一脚踩瘪你的鼻子!”
“我娶,我娶还不行么?”连令德不娶白玉苹为的是避祸,可现在他被贾冲、白玉茗一前一后的这么收拾,命都快没了,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郝大人冷眼看着这一幕,一扬脖子又笑了,“很好,六姑娘也有着落了。跟着这姓连的小子走吧,本官成全你们。”
白玉苹哭得肝肠寸断,由连姨娘扶着拜别父母,一步三回头的随连令德走了。
郝大人大手一指,指向如一朵娇花般的白玉茗,那眼神如恶狼见到猎物一般,“白熹,你这个小女儿呢?她有没有夫家?她这个犯官之女想来也没人敢娶了,本官好人做到底,就收了她吧,如何?”
“狗官。”白玉莹、贾冲等人气得直发抖。
“呸,本姑娘宁愿一头撞死!”白玉茗大怒,愤愤的啐了一口。
郝大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纵声大笑,“你不嫁给本官,难道你跟着白熹进监狱不成?你可想好了,白熹说不定便是死罪,到时候你跟着白熹一起死了,花朵般的小姑娘,岂不可惜?”
白熹紧握双拳,竭力遏制住胸中的怒气,“郝大人,这个白玉茗是不嫁人的,但也不能跟着我走。因为,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什么?”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郝大人大感惊慌,“不是你的女儿?”
白熹的语气异常笃定,“对,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几个月大了,我喜欢她的母亲,便连着这个孩子一起带回家,让她充做白家的七姑娘。但她不是我的骨血,求大人允许犯官这便将她驱逐出白家,以后不管她流落到哪里,都和我白家无关了。”
“爹爹!”白玉茗心乱如麻,哀求的叫道。
“她确实不是白家的孩子。”容姨也站了出来,脸色和白熹一样,没有半分血色,“我认识老爷之前便有了她,她怎会是老爷的骨血?求大人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容姨。”白玉茗被钦差包围的时候没恐惧,这时却快要崩溃了。
白熹不是她的爹爹,这怎么可能?
“姑娘,你快别这样了。”翠钱心疼得不行,忙凑到她耳边,“老爷是不想把你胡乱嫁了,又不忍心让你跟着他一起被抓走,所以才这么说的啊。”
“对,爹和容姨是为了救我,他们全是为了救我。”白玉茗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这时的白玉茗,在外人看来已有些傻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有光州的众官员在,郝大人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况且白玉茗被驱逐出白家,从此以后就是个没身份的野丫头,再也不是官家小姐,郝大人也算完成了“上头”交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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