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里被塞上了一团麻布,而且双臂被紧紧地捆绑住,丝毫动弹不得。
“唔唔唔……”他无数次想发出叫声,但却是徒劳的,随着离城门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大儿身上。
施玉应该懂的,他自教导施玉自古家国难两全,碰到如今这种情况,他一定知道该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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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1、广陵(十)
越接近城门口,人就越多。
身后是熊熊大火和不断有人倒下的惨叫,而身前则是如临大敌防备森严的越国士兵。
广陵城的居民们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大人们尖锐的叫骂声、孩童的惊恐哭喊声、士兵们冷酷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瞬间来到了人间地狱。
“大家安静一下!”项宸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逐渐挤到了靠近城门的位置。
情绪激动的人们发现他手中拖着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都显得分外惊讶,渐渐地闭上了嘴巴,现场忽然呈现出死一样的寂静。
项宸单手抓住他的脖颈,一使力竟然将他举在了半空中,施朋义因为颈部受到压迫,呼吸困难,不由得双臂乱舞,双脚乱踢,显得狼狈极了。
“你们看好了,施朋义现在我的手中,如果你们想让他活的话,就速速打开城门,让这些可怜的人们出去逃难。如果还不开门,施朋义就是死路一条。”
项宸冷冰冰的话语顿时让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们惊讶无比,这位武陵候毕竟仅仅只来了一月不到,他们对这位督帅并不熟悉,但是见到那壮汉言之凿凿,他们无法确定真伪,便立即上报了副将。
副将们大惊失色,忙赶到对峙现场。
一眼看去,他们哪里还不认得那位刚抵达广陵时意气风发的督帅大人呢。可此时,却被一名身材高大不知身份的壮汉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就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糟糕,怎么一下碰到这种难以处理的事情。
可是主将施玉,也就是施朋义的儿,此刻竟然不在现场,若是这广陵城还能保住,施玉临阵脱逃的罪名绝对少不了,可是现在,让他们面对这种艰难的选择,他们哪里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三名偏将沉默了,不是他们不愿意选择,实在是无论是哪个选择的结果都过于沉重。
见城门处迟迟没有动静,项宸一拳捣在了施朋义的腹部,这位年过半百的武陵候,立刻身蜷缩地像一只煮熟的虾,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可偏偏口中塞满了麻布,发不出声,痛苦地几乎要晕死过去。
项宸随即又冲他踢了几脚,尔后再度将他悬举在空中,“若是再不答应,我就卸掉他的一只胳膊。”
施朋义血红的双眼不断在士兵们的身影中搜索儿的脸庞,一遍过去了,没有,再看一遍,可依然没有发现施玉。
孽啊孽,为何在这时没了踪影,白白将他的期待化作一堆泡影。
若是施达能将大营中尚且能战的士兵带过来,扳回局面,他还能活着坚持到那一刻,他一定要学那三国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一刀砍了那孽,方能为死去的将士们凭吊。
而此时,流民背后顿时起了一阵不的骚动,一群身着黑甲的流寇终于赶到了他们身后,不断举起手中的刀刃挥砍,每一刀下去就溅起一阵血花,人们哭喊尖叫着往前涌动,尤其是前面的人生怕那些流寇会杀到自己身边来,不停地往前推动木栅栏。
眼看木栅栏就要被推开,守城士兵们大骇之下,砍伤了几个从木栅栏上爬过来的人。
这一下,现场彻底暴乱了。
雪组织的一些身手矫健之人带头冲向了守城士兵,夺过他们的兵器,和涌上来的其他士兵,叮叮当当地战在一起。
受到这股气势的影响,人们合力将木栅栏抬到了路边上,一股脑儿冲向了城门口。
而此时,就只剩下最后的屏障了。
几十名手持尖锐长枪的士兵,齐刷刷地阻挡在了城门处,那闪烁着寒光的枪尖仿佛在告诉人们,只要一旦触及到此,便是死路一条。
方才人们只是借着一股血性,但是他们毕竟和身经百战经历过生存和死亡考验的士兵们没法比,当他们面对这齐刷刷摄人心魄的长枪阵之时,他们退缩了。
而项宸也拖着施朋义来到了最后的屏障处。
偏将们个个满头大汗,督帅一旦死亡,毫无疑问对整个广陵城越国军队的士气打击是巨大的,可是眼看流民们就要冲破屏障,将城门打开,他们又不能无动于衷。
而此刻的施朋义虽刚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可是看向士兵们的眼神却一直非常坚毅,他的脑袋始终在微微左右晃动,似乎在告诉他们,不要屈服于敌人的威慑,不要管他的性命。
项宸发现了他的动作,立刻将他的左臂反向扭曲,只听“咔嚓”一声响,左臂软软的垂了下去,施朋义青筋暴涨,满目狰狞,痛苦万分,可是偏偏无法发出一点声响,只有间或的鼻音仿佛在告诉别人,他有多么痛苦。
可就在这时,他还在微微摇头。
偏将们纷纷热泪盈眶,情不能自已。
项宸动了,他知道,再以施朋义来威胁他们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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