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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6、金陵(十五)
现场一片静默,只有风刮过树梢发出的“哗哗”响声以及手持着松枝火把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满身是汗的曾安从屏声静气的庆国士兵们中间穿梭而过,锋利的刀枪剑刃芒刺在背的感觉真心让人觉得不舒服。
庆军和紫金山城堡之间大约有一百米左右的空地,其实庆军刚刚上山的动静并不,为什么城堡内的士兵似乎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曾安慢慢接近了城堡。
当他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终于从城门上方传来了嘶哑的叫声,“站住,来者何人?”
曾安抬头一看,却见十余把弩箭齐刷刷地对准了他,吓得他当即一哆嗦,立马叫道,“吾乃户部侍郎曾安是也,今奉陛下旨意,出使庆国军营,在下想求见贵部将军。”
城墙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讲话声,没过多久,出现了一个曾安曾经在朝堂上见过但是并不熟悉的将领的面孔,而且连名字都记不太清了。
“原来是曾大人!快请进。”面容枯槁的那位将军冲他拱了拱手。
随后一个吊篮从城墙上放了下来,曾安对此已经比较熟悉,他从金陵城到城外坐的也是这个玩意。
随着一声声吱啦吱啦绳与石墙摩擦发出的响声,吊篮缓缓上升,直到与城墙垛口平齐后,曾安这才战战兢兢地双手死死扒住墙体,继而接过士兵的双手,平稳地落在了城墙内。
“出使庆国的差事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户部啊?曾大人莫非是毛遂自荐?”将军走到曾安身边,将他扶起,声音嘶哑地着。
曾安终于记起了他的名字,魏成。
难怪他一时想不起此人的名字,先前见他时,分明没这么苍老,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像老去了十岁似的。
曾安顾不得回答他的话,连忙问道,“魏将军,现在城内情况如何?”
魏成苦笑一声摊摊手道,“曾大人你也见到了,现如今可战之兵就只有城墙上的这些了?”
曾安大惊失色道,“什么?”
魏成道,“自从庆军断了补给,我们缺粮少水,没有粮食还能忍受,可是没了水已经快三天,大部分将士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可以,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庆军的攻击。”
曾安最后一点仅存的奢望就此破灭,他叹了口气道,“魏将军,如今有一条路你愿不愿意走,只有这样,才能挽救那些处于生死边缘的将士。”
魏成的眼睛闪了闪,神色却是异常坚毅,“曾大人,劝降的话你就不要了,你可是大越的使臣,别替庆军做事。”
曾安看了看身边强打精神的士兵,心中之痛越发深邃。
他终于知道,这支军队之所以敢战,在金陵城守军龟缩不出的情况下,依然主动出击,被庆军视为必须拔出的钉,那是因为,这支守军曾经直接隶属于齐王宇文成化。
可是,在他出城准备与庆国燕王谈判前,他的父亲明明白白的交代过,若是庆国对齐王恨之入骨,完全可以将齐王交出来以平息他们的怒火。另外,赔付一些款,只要不损伤越国的根本,数目多少都是可以商量的。
曾安来到庆国军营,见到了燕王,发现这位来自庆国西北边陲的藩王,在他的眼里,唯有他想要达成的目标,至于已经被越国当做弃随时可以抛弃的齐王,人家压根就没有提及的意思。
皇上和丞相完全是自作多情了。
在枭雄们的眼里,唯有胜利才是最终目标,无论对手是谁,他们都会想尽办法将其碾压在脚下。换做是齐王的话,恐怕会让棋逢对手的燕王更加兴奋。
可是,这支曾经在齐王手下征战的军队如果就这样被庆军消灭,那真是太可惜了。
曾安摇摇头道,“魏将军,你误会我了,此刻,我既不是户部侍郎,也不是越国使臣,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越国民,在我眼里,在如此紧急危难的时刻,还有一支能够不畏艰险敢硬撼强敌的军队,实乃我大越的福气,所以,这支军队决不能白白的死在这里,他必须要存活,等待着能够在齐王麾下继续征战的那一天。”
魏成一直默默地听着,直到曾安提起齐王,他的眼睛才一亮,不过只是片刻但又熄灭了,“殿下不是被奸臣所构陷,已经下了缉事厂的大狱吗?那些稳坐城中坐享其成的老爷们,只会玩转肮脏的政治手段,又哪里会懂得贫民的苦楚,又何尝为大越的国运真正考虑过。老成持重的武陵候兵败失踪,而齐王若是再被奸人所害,恐怕大越也就到此为止任人宰割了。”
或许是多了话的缘故,魏成忍不住干咳了起来,灼烧的感觉弥漫在整个胸腔之中。
曾安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这个想法虽然被他强行按压在心中,但依旧让他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和激动。
“魏将军,齐王暂时没事,不过,将军手下若是没兵,恐怕也干不了什么事吧。”曾安好不容易稳定住心神,喘着粗气低声道。
魏成眉头一耸,似乎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
魏成不是莽撞之人,换句话,能被齐王倚重之人,必定都有两把刷。
二人边走边谈,已经和士兵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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