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一把将曾安拽下了城楼,苦笑道,“曾大人,您还是乖乖待在城下吧,您要是死了,谁去替我们和谈。不管怎样,这头一波攻击卑职是一定要撑下去的,否则,卑职愧对齐王殿下的教诲与操练。”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苍凉悠远带着西北塞外风情的号角声,曾安一顿,不知为何,他此时竟然想起了百花楼白梨姑娘曾弹过的《归乡》一曲,两者在某些方面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头顶上空随着号角声的消失却传来了无数凌厉的破空之音。
曾安能想象到,应该是那塔楼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而守军也必定不甘示弱,两者开始了激烈的远程互攻对抗。
“将军,我想上城楼看一看。”曾安斩钉截铁道。
守将看了他一眼,“可以,但要是你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曾安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鼓起勇气道,“生死有命,我就是想近距离看一看庆军的兵势,这样日后谈判才会心里有数。”
守将道,“也罢,你随我到城楼上,那里守卫严密且砖石厚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二人匆匆上了城墙,已有四五名亲兵跟上,举起将近半人高的盾牌,不时有箭矢狠狠地插在皮制的盾牌上,发出一声声仿佛入肉一般的闷响。
曾安面色苍白,险些没腿软跌倒,辛亏守将见他情形不对拉了他一把,几人猫腰弓着身一路跑,这才险之又险地进了城楼之中。
城墙与塔楼之间的箭矢大战依旧持续着,两方就好像那些箭矢不要钱似的,拼命对射,不时有人中箭倒下,发出一声声令人绝望的惨叫。
守将指了指城墙下方,惊慌道,“快看!”
曾安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十余辆披着厚厚牛皮的冲车缓缓向护城河边驶来。
“有护城河,他们应该过不来的吧。”
守将阴沉着脸,并没有答话。
当冲车停在了护城河边,因为有头顶上塔楼的弓弩手掩护,所以守卫军没有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城下来。
而此时,远处的大型投石机又开始有所动作了,他们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城内,而是城门。
因为当曾安做出这个判定的时候,十几团冒着黑烟的火球正向紧闭的城门直冲而来,那里悬挂着铁索吊桥。
城楼随即激烈震颤了起来,曾安一个没站稳差点脑袋撞到墙上。
守将紧咬牙关,猛地抽出长剑,厉声吼道,“到了为国捐躯的时候了!”
守将不顾漫天箭雨,毅然决然地冲出了城楼,他知道,下一步敌军的步兵将要出动开始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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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0、金陵(十九)
随着几声轰天巨响,曾安隐约听见城楼外有士兵绝望地呼喊着,“吊桥掉下去了。”
眼看封闭的城楼中已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士兵都随着主将冲了出去,曾安咬咬牙,也从地上拾起一面盾牌,推门离开城楼到达了城墙上。
地面上到处插着横七竖八的箭矢,士兵们的遗体躺在地上此刻没人顾得上前去收拾。
只见越国士兵们纷纷靠在城墙内侧,他们合力抬起滚石檑木,就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往下扔去。
曾安举起盾牌护住脑袋,心翼翼地朝下看去,只见原本悬在城门口的铁索吊桥被飞来的火石砸中,已经重重地掉了下去,铺在了护城河两岸,将城门暴露在庆军的攻势前。
庆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两辆冲车并驾齐驱向城门缓缓推进而来,每辆冲车下面都隐藏有数十名士兵,他们推动着沉重的冲车,冲车内有一根长达三米的粗木桩,用来撞击城门的门栓。
“扔下去!”守将高呼道。
于是越国士兵一齐抛下了滚石檑木,显得声势颇为浩大。
但是这些冲车在制作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冲车顶部是三角形,能有效地缓解分散重物下坠的冲撞力,而且上面铺有一层厚厚的老牛皮,一般的火箭射在上面,压根不能引燃冲车。
滚石檑木纷纷掉落在吊桥两旁的护城河内,溅起巨大的水花。
但是冲车前行的步伐依旧没有减缓,最终到达了城门口。
“泼油!”越国并未气馁,他们还有后招。
冲车还没开始行动,只见城门上一大桶油哗啦一下泼洒在了冲车顶部,紧接着几个火把扔了下来,热油遇火即燃,很快冲车就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守将冷笑道,“这种火越浇水反而燃得越快,我看庆军还能有什么把戏。”
曾安紧紧扒住墙角,他的心随着两军一来一回的交锋而提的老高,一方面害怕城破,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庆军能把越国逼得再紧一些,这种复杂的心情恐怕压根就没有人能理解。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城门守军目瞪口呆。
从冲车内钻出来的士兵并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抱头鼠窜逃跑,反而是举起了一盆盆粉末,撒向了着火的地方,没过多久,凡是被那些粉末覆盖的地方,火渐渐变继而消失了踪影。
正在不远处观战的燕王看到了眼前这一切,不由得对立于身边的玄机少主紫丹道,“紫丹,这些天,看来我军还真是离不开你,无论是从攻城器械的制造,还是那神奇的可以将火灭掉的石粉,可都是你们玄机阁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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