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几个园子都有农户收果子。林香草让几个妹妹领着小姐们去挑最甜的葡萄,自己亲自看守园门,唯恐出什么闪失。范老夫人派了跟随的家丁, 也只是守在园子外头。
那头凶悍的野猪出现得猝不及防, 它好像在躲避猎杀, 误打误撞之下闯进了硕果累累的葡萄园。野猪发疯一般地乱闯, 农户们根本追不上它, 手里只有镰刀等收割用的工具,砸都砸不中。
最后, 野猪冲进了香草守着的园子。香草急坏了, 和范家的家丁一起追赶它。
野猪受了点伤,愈发凶狠。家丁们还在手忙脚乱, 它已亮出尖利的獠牙,冲玩耍的女孩子们蹿了过去......
“香草姐姐一下子扑到野猪身上了。”范月怡抽泣着,“后头的,我不敢说了。等大家终于把野猪制住,她就、就伤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些小姑娘。范月怡十三岁,范月华十二岁,穆凝湘刚满十五,她们的丫头也不大。香草由衷地觉得,倘或这些人出事,她的父亲绝对吃不消。
楚秀茹红了眼圈,“竟然拿自个的身子去挡,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穆凝湘带着杜鹃腊梅匆匆跑过来。两个丫头费力地撬开香草的嘴,穆凝湘塞进一片参片。
“刚翻出来弄好,”穆凝湘叹道,“总不能这样干等着。”母亲身子不好,出行前她特意作了准备,居然派上了用场,“枫哥哥还没回来?”
楚秀茹摇头。附近根本没医馆,只能去城里,有一百多里路呢,“璟枫骑了快马,我叫他能多快就多快。”
穆凝湘带着丫头们处理比较不那么严重的伤口。范月华看着剩下的参片又哭起来,“香草姐姐是不是......”都用上参片了,她只知道这是吊命用的。
范老夫人低声呵斥,“别胡说!好了,你们别都杵在这儿,去回屋换身衣裳。”
香草的脸被擦干净了,煞白煞白的,依然昏迷着。
范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湘丫头都看出来了,这女孩儿怕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有命活下来吗。
......
“所以,她到底死了没有?”
瞿姝莲说着,在凉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卧姿,身下芙蓉簟歪了歪,跪着为她捶腿的小丫头忙理平整。
“他们数次往返,请了好几拨大夫。”精干的心腹禀道,“穆九夫人后来找上靖平伯府,央伯府的夫人拿牌子请太医。”
“天都黑了,就算能请动太医,出城门也得事先打招呼。”
一旁的瞿姝薇喝了口冰镇桂花酸梅汤,插嘴道,“内伤过重,流血不止的话,顶多一晚上人就该没了。”
“嗯,差不多。”
瞿姝莲推开肘边的竹夫人,瞿姝薇走过去搀扶,世子妃慢慢地坐了起来。
“嗳哟,”瞿姝莲呻.吟一声,“躺这一天还是腰疼,肚子也没见好似的。”
瞿姝薇笑道,“姐姐就是爱操心,你都有身孕了,该闭门静养才对。男人的事儿,就让男人自己办嘛。”
“这男人呢,很多时候要通过女人才能事半功倍。”瞿姝莲扶着腰小心地走向净室,“比如这位娇贵的溪芸郡主,没有她,王爷还不见得能早日反转哪。”
姐妹俩相视而笑。
溪芸郡主住进贤王府,给她们带来了多好的机会。任性又盲目的女人,空有一张美丽的脸蛋。
她瞿姝莲是什么人,溪芸郡主对季元洪那点子心思,她一眼就瞧出来了。寇娇莺还帮着季元洪遮掩,根本瞒不过她。
她没有大发醋火。她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的女人,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年老的皇上已病倒,贤王与庆怡王爷之间的明争暗斗正进入非常关键的时期。庆怡王爷此刻暂落下风,可庆怡王世子季元湛能力非凡,瞿姝莲看得清楚,她不得不承认,丈夫季元洪较季元湛稍逊一筹。
现在庆怡王父子都在宫里,这棋局下一步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怎样帮助贤王府,打击庆怡王爷呢?
她不是没想过利用溪芸郡主对季元洪的不伦爱恋。可这样季元洪也会跟着染一身膻,不划算。
恰好妹妹瞿姝薇因为季元湛与穆家定亲而迁怒于穆凝湘,她对溪芸郡主百般讨好,试图令溪芸郡主对未来嫂子穆凝湘产生更多的恶感。
瞿姝莲敏锐地看到了机会。
于是,她让瞿姝薇撺掇溪芸郡主去郊外打猎。
瞿姝薇美得张扬,是独特的将门贵女,溪芸郡主不服气,便吹嘘自己也擅骑射。这正好给了瞿姝薇由头。
临出发的时候,瞿姝薇忽然说闹肚子不能出发,溪芸郡主正在兴头上岂肯罢休,率领浩荡人马独自去了。
野猪是瞿姝莲命人事先准备的,藏在陷阱里。随行打猎的人在溪芸郡主玩得高兴的时候趁机把野猪放出来,再设法赶它冲向临近的村庄。这个路线自然而然,没什么问题。
瞿姝莲露出微笑。村民出事,穆皓嵘得知实情,便再也不能保持缄默。
因为,那罪魁祸首是溪芸郡主——他的女儿穆凝湘的未来小姑。
“穆御史不是嫉恶如仇吗,我看他还说不说什么回避的话。”瞿姝莲不无得意。
庆怡王爷的女儿跋扈嚣张,打猎扰民。这弹劾奏折,穆皓嵘不上也得上了。不上的话,有的是指责他的人。正因为是亲家,他非弹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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