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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的食堂坚持到六零年春节过后散伙了!
不是十一队坚持不下去,而是受大气候影响:全村各队及各村里都散了伙,上面也听之任之,并不追究。
最主要的是开始实行工分制,社员出工记工分,分配东西按工分,年终按工分分红。吃食堂是绝对平均,王贵兰架不住人们的吵嚷,也跟形式宣布解散!
没食堂了,腊梅没了吃饭的地方。王贵兰在全队社员大会上宣布:腊梅是白头发老奶奶罩着的人,因为腊梅,白头发老奶奶给咱十一队谋了很多福利。
为了感谢白头发老奶奶,报答白头发老奶奶的救命之恩,大家共同把腊梅的吃饭承担起来,一家管一天。
腊梅却不同意,说自己会做饭,在东耳屋外支个小锅灶,自己蛮能伺候自己。
大家都不干,说:“你一个小孩子,无非多双筷子多个碗儿,白头发老奶奶照顾我们一年多,我们照顾你也应当应分!”
吴一吱儿见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站起来说:“你们谁也别争了,反正我也得做饭,多做上一个人的,让腊梅在我这里吃。这样,还与吃食堂一样,腊梅不出队部就能吃上饭。”
人们见吴一吱儿说的在理,腊梅也没反对,只好作罢。
于是,腊梅跟着吴一吱儿吃起饭来。
不过,腊梅也没亏待吴一吱儿,只要在家,她就做两个人的饭,端到吴一吱儿屋里,一老一少一块儿吃。
时不时从现实中买些面食端过来,就说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吴一吱儿收惯了腊梅给的食物,自是信以为真。
受白头发老奶奶恩惠最大的王长锁和王长水两家,也隔三差五地把腊梅叫到家里吃饭。
尤其马惠恩,只要做差样儿的,必定叫腊梅。她已经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处处主动帮助自己家的小姑娘。虽然是“干女儿”,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亲。
腊梅也愿意在母亲马惠恩家里吃,因为这样可以多接触父母,随时帮助父母做些事情。
但也仅此而已。当马惠恩提议让她搬家来与王晓华住在一起时,却被腊梅婉言谢绝了。
她重生的目的虽然就是为了照顾父母,照顾这个家庭。由于要两世里来回穿越,她怕住在一起被家人看出破绽。
第二百八十八章 当了记工员
这一实行工分制,晚饭后生产队部里可就热闹了。
实行工分制以后,每个社员都有一个记工分的小本子。每天吃完晚饭后,便集中到生产队部,记当天的出工情况。
每一个生产队都有一名记工员负责记录。
记工册上是按“晌”记,做一天工记“拾晌”,早晨两晌,上午,下午各四晌。
底账上也按“晌”记,然后按公分等级折算成工分。
工分的等级是由本生产队的全体社员大会逐人评定出来的,基本上是按照青壮年劳动力是一个等级,每“晌”一分;女劳动力是一个等级,每“晌”零点八分;老年劳动力是一个等级,每“晌”零点六分;病残劳动力一个等级,这要看残疾的程度,一般给零点三至零点五分。
记工员也不白记,记一晚工加一“晌”。
十一队的记工员却是腊梅。
腊梅没上过学,还曾经是一个小傻妮儿。之所以让她当记工员,是因为队长王贵兰乃至队上的妇女们,都认为她不傻了,倒是比别的同龄的孩子都聪明。
在人们的心目中,都认为腊梅被白头发老奶奶调教成了小神童。其文化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队上文化程度最高的完小毕业生。
这起因于去年秋天卖胡萝卜缨团子:一大笼屉团子,别人数两遍有时还有错,她小手儿在上面一比划,数就出来了。而且不带差的!
问她怎么数的这么快,她指着团子说:“这几行的个数相同,用行个数乘行数,两边的五个五个一数,一相加,不就出来啦!”
乖乖!一大笼屉七、八十个团子,她一乘一加就出来了,这不是神算嘛!
在场的婶子大娘不死心,叫来一个刚参加劳动的完小毕业生与腊梅比,每人一屉团子,看谁数的快,数的对。
结果,腊梅这里早早的完了,完小毕业生还在那里算加法。
发现腊梅有文化的还有队长王贵兰。
按照上级分配的任务,生产队上订了两份报纸,供大家阅读学习。腊梅近水楼台先得月,每有报纸来,都要拿着看一个遍。
王贵兰小学一年级毕业,不认识几个字。见腊梅看报,就问她报上都是写的什么。
腊梅也不隐瞒,把报纸上的标题给他念一遍,再给他简单地说一说内容。
王贵兰受益匪浅,觉得报纸上的都是跟形势的新词,作为队长也得学着运用。开群众会的时候,时不时蹦出几句来。
有时虽然词不达意,有时还牛头不对马嘴,但这时候人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大都听不出来。
一次,王贵兰去县里参加了四干会,一开就是五,六天。天天集中人的时候,有的公社老是迟到,主持会的县领导就批评说:
“那个公社的干部,每天都是你拖拉、迟到,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下次再迟到就要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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