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你看这后/宫五妃马上就要满了。你也是爱热闹的人,以前这院子里只有你带着孩子们玩,这下多了好些邻居,你也高兴了吧?”
“姐姐,”苏茉儿近来总是一副委屈模样,“姐姐也好热闹,可姐姐高兴吗?”
“为何不高兴?早晚都是要来的,还不如来的是熟人,这样还省去好些麻烦,更亲近些呢。”
我转过身,不再看后/宫,凤凰楼很高,可以看很远很远。
“大汗没良心!平心而论姐姐这五年哪里对不住他了,姐姐还年轻,哪里没有机会生下皇子?不过几个阴毒小人眼红姐姐,凭空搬出些鬼话说姐姐的不是……大汗也是糊涂,姐姐这五年大伤小伤不断,上次去战场送药差点连命都送了,姐姐这样忠心,大汗怎么还这样忌惮……”
“这些话以后可莫要说了,否则姑姑又要罚你了!”我擦去她脸颊的泪水,笑着摇头:“他只是做了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我去战场,也是我自愿的,处理政事,也是我自愿的……所以他忌惮我,这委实怨不得他。”
“可……茉儿就是替姐姐委屈……”
“委屈?”
夜风凄冷,拂过脸颊。我望着北极星失笑:“以后还有更委屈的,我忍着,自然你也得给我忍着!”
“……放心,我会委屈一时,不会委屈一世。”
姐姐到来之前,我添了一位新邻居。
这位新来的妃子依仗着尸骨未寒的前夫势力和财产,很是明智地抓/住了皇太极这根橄榄枝。在这个男权的世界里,女人守寡如果不去当尼姑,就还是要嫁人的,否则众人的闲话就会叫她难以抬头。
同样是嫁人,自然要攀高枝,趁着年轻貌美,抓/住最后一次机会。
永福宫隔壁的麟趾宫倒是很适合她,人如其名,趾高气扬一如往昔。我心里明白,这场政治联姻替他争来财产地产不计其数,他实在是赚了。
至于娜木钟,还是一如既往地愚昧,竟然以为皇太极的虚与委蛇是因对她爱慕,还没事来我门前转转,高声炫耀些大汗新赏的器物绢帛。我怎不知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样的愚昧,我倒是有点同情她了。她看不破皇太极的招数,倒是能幸福些。
娜木钟曾给姐姐下毒,被我识破后,还派人追杀我。有幸生还后,我恨不得将她撕碎扯烂去喂狗。可不过过了短短五年,我见到她一身红嫁衣一脸傲慢地站在我面前,才知道心中早已泛不起一星半点的波澜。
她不过是隔壁的一个不相干的人,于我的大计,没有半点用处。她除了偶尔来没事找事抢白我两句,倒也终究是忌惮姑姑和我的余势,不敢胡作非为。
如此,她可以活着。
我让她活着。
☆、第四十回 费心机,与委蛇 修
第四十回费心机,与委蛇修
【海兰珠●陆千金】
时隔五年,阿玛和额娘终于传来了消息。里面字字句句写得看起来情真意切,他们说近日不经意找到竹嫣儿才发现原来我还活着,他们想要让我回科尔沁去。
我并不想回去,那个地方给我的回忆其实是不美好的,仅剩下的温馨就是大玉儿和竹嫣儿。如今大玉儿已经不在那里了……
可是竹嫣儿,我已经五年没看见的竹嫣儿,她被扣在了科尔沁。
我和叶云开说了,他并不曾疑心我对他的心,却疑心着科尔沁此举的用意。他道:“我记得当日,你是叫竹嫣儿往金国那里去,向你妹妹通风报信的。”
我点点头:“比起阿玛额娘,我更相信大玉儿一些。”至少她不会为了某些利益,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曾经也嫉妒过大玉儿的,只是到最后时光荏苒,亲情被利益磨砺得一干二净,到最后还能让人心生温暖的,却也只有大玉儿。
叶云开的目光更加怀疑:“倘若竹嫣儿真的见到大玉儿了,你觉得她会对你不闻不问五年麽?林丹汗才刚死,科尔沁那里就传来了消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是的,太巧了。
“云开,”我望着他,“我知道这一趟像是鸿门宴,但是我不得不去。竹嫣儿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能不管她。更何况,科尔沁到底是我的母族。”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用力抱紧了我,“我陪你一起回去。”
这一去不知吉凶,我有些担心云开。却终究拗不过他,本身也不大愿意和他分开,最终还是同他一起回了科尔沁。
草青草黄,水盛水涸。我还记得自己当初离开科尔沁时候的样子,如今一步步再踏进,心底百味陈杂。
终究我这个传闻被马匪掠去的女儿是种耻辱,阿玛没有派太多人迎接我。只有哥哥吴克善并上一小队人马,在离驻地还有几里的地方等着我。
因要回科尔沁,故而这次我和云开分了两匹马骑。哥哥看见了,略微有些惊讶:“海兰珠,你学会骑马了?”
我朝他颔首:“谢哥哥记挂,海兰珠已经学会了。”
哥哥的目光扫向我身侧:“知道你还活着,阿玛和额娘高兴坏了。只是他们写信让你回来,你怎么还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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