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时如此,每日他都要抽时间陪她,给她喂药。
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昏倒前那一句,你救救他!
得来的却是如此回报么?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独处一室,她究竟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宁颜如固然救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殚精竭虑护她周全,不然她以为陆家会放过她?
可白露给他的回报远远不止这些。因为她接下来又语气凄然的说了句:“宁墨生,我们算了吧!”
“什么算了?”宁墨生的眼里风起云涌。
“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从此后,你是你,我是我!”
宁墨生浑身的戾气终于不再遮掩,一把将白露拎起来,将她抵在墙上,双手圈住她,烛火投下他的影子,将她完完整整的覆住。
他凑近压住她的肩膀,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萦绕着,在她耳侧轻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我看上去那么好相与?”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像一块上好的丝绸,反复摩挲着白露的耳朵。
然而如此男色当前,她却毫不为所动,往日里灵动的眸子里此时都是冷淡:“你当然不好相与,是我太好骗!”
宁墨生放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收紧,白露痛的脸色一白,却睁着一双明亮眼眸,倔强的与他对视,丝毫不退缩:“我虽然昏迷着,没法说话没法动弹,可有时候却又能听见呢。”
宁墨生冷峻的眼里终于起了波澜,却是将另外一个手也死死按在白露身上,乍一看去,倒像是在深情款款的爱抚。
即使身受重伤,昏昏沉沉,白露却还能记得当时听到的那一段对话。记得太清晰,以至于一想起便会觉得心一阵阵抽疼。
“今天大夫来看过了吗?”是宁墨生的声音。
“看过了,说没有生命危险。”仿佛知道接下来宁墨的话,入木又补了一句:“大夫说可能是精力耗竭,休息够了会醒来的。”
“嗯!”宁墨生短短一应,房内便久久无声。
迷迷糊糊的白露心里开出细小的欢喜,他一直关心着自己呢。
不过这欢喜只有片刻,因为又听见他说道:“好好看着她,她不能出事,初雪的病只有她能治。”
“属下知道。”入木道:“这次多亏林姑娘的建议,如果没有白姑娘给我们打探消息,我们不可能那么早得知贤王的阴谋。不过也很奇怪,雨下得那样大,河堤竟然没毁!”
“这事还要再好好查一查!”
“属下一直在查!”入木似乎犹疑了下,接着说道:“如林姑娘所料,燕王对白姑娘应当是动了真心,此次生死未卜,王爷何不趁此机会……”
这句话打破了她刚萌芽的臆想,仿佛一柄利刃刺入她心上,闷闷的疼,她努力想要听清楚下面的话,却在疼痛中再度跌入迷蒙梦境。
“你让我跟着宁颜如,不就是想让他喜欢我,让我替你打探消息吗?我已经做到了,他说不定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要恭喜你!”
她不仅替他打探消息,为了帮他化解灾厄,还搭上自己的修为,引来了天雷,赔上了宁颜如,如此结果,不知他可满意?
宁墨生需要一个能最快得知一切的人,而白露是当下的最佳人选。那天疾跟他报告白露探知的消息,她当时并不知道具体阴谋,可宁墨生从只字片语,就知道贤王在背后谋的是什么。
他这个二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视人命如草芥的。
当时自己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呢?
竟然是,她会不会莽莽撞撞,陷入危险的绝境。而后才是,如果真的决堤,要如何善后,如何料理百姓,如何面对梁皇和朝臣的指责。
他丝毫也没耽搁,套上马就走,甚至都没有吩咐人去吏部告个假。
看他长久不回应,白露的心更沉了,檀口轻吐:“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如今已经帮不了林初雪治病了!”
宁墨生一直阴沉的脸色听到这话后终于有了变化:“什么叫不能帮她治病?”
“我的妖力全失,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如此轻易的制住我?”白露迎视宁墨生,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她从没用这种口气跟宁墨生说过话。
她一直是天真的,懵懂的,对他有依恋。
他以为她乖巧懂事好哄骗,她怎么会让他如意!她堂堂一个妖,竟然被一个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上,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即时是此刻,她也无法做到完全绝情。
“药力全失?”宁墨生一把握住她的手,搭住她的脉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他见识过她的奇巧之处,此刻她乖乖被自己控制住,确实有些蹊跷,“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也许永远都恢复不了,也许明天就恢复!不过就算是恢复了,我也不会去救林初雪!”
“我们早有约定,如今也容不得你说救不救,你迟早要入灵睿王府!”宁墨生眸光沉沉,薄唇抿得很紧。
“谁说我要入灵睿王府?我要嫁给宁颜如,他一直要说娶我,我之前太傻了,居然没有答应他!”白露边说边越过宁墨生的肩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宁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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