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争气的掉了眼泪。
陈春却又厉声问了句:“你记住了吗?”
直到他点头,陈春的脸上才绽出笑容。她又拉了一把身边的侍女:“这是林小芙,是我恩人之女,以后便让她一直陪着你,你要好好待她!”
十岁的林小芙就怯怯的站在他身畔。
他已经认识她了,那日偷跑不成,淋了雨,浑身湿透的他被扔在冷宫,很快就发烧了,就是这个侍女一直在照顾着他。
即便陈春不嘱咐,他也会尽力护她周全的。
第二日一早,他便得了陈春离世的消息,林小芙自此后,便偷偷跟着他了,为此,也吃过陈夏给的不少苦果子。
之后他得了机会逃回大梁,也将林小芙带上,改名成了林初雪。
“宁无翳,你别装了,你当时极力讨好我,难道不是想让我少折磨你一点吗?想要我尽快对你失去兴趣,早早把你抛在脑后,好方便你逃跑!”陈夏如今年岁见长,脑子也比当年更好用了。
“夏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认真的,不然怎么会到现在,还未娶正妃,连侍妾都没纳呢!”宁墨生慌忙解释。
入青和入木早就得了吩咐,此时也跟着主子一起表现出惶恐模样,只是还多了几分谄媚。
陈夏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在他脸上卷了一圈。
“既然如此在意我,当初又为何不辞而别?”陈夏心里已经有了两分相信,她如今身为嫡公主多年,听过的恭维太多,觉得男子对她的爱慕是理所应当的。
“我当时留了信……”宁墨生愕然,目带疑惑的扫了下苏珣。
苏珣一贯坦然自若的脸难得出现了几丝郝然。
两人的这一番动作陈夏自然是看在眼里。她尖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荡了一圈,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苏先生还是先太子府的旧人呢!”
“在下有负公子所托,公子留的信,在下并没有交到公主手上。”苏珣此时不得不接话了。
“既然如此,现在给我看看那封信也是一样的!”陈夏将手一伸。
苏珣脸色的愧色更深了:“都这么多年了,那封信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苏先生,你当时可是答应了我……”宁墨生面皮涨红,显然十分气愤,连带入青和入木两个都对苏珣怒目而视。
陈夏嗤笑了一声。
如果刚才苏珣真的拿出信了,她倒觉得这事是两人做好的套,现下连那封信都拿不出来,看来宁墨生没有撒谎。
“苏先生恐怕不是扔到哪里去了,而是受了托之后,发现你不见了,担心信递给我后,引火上身,所以干脆直接处理了。我说的对不对?”
苏珣面皮红紫,没有接话。
宁墨生恍然大悟,但苏珣现在陈国使者,此时也不能再出口责骂,只狠狠瞪了一眼了事。
“夏妹,如今你应当知晓我的心意了吧,过几日父皇就要召见你,到时,到时你就说要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这一生就娶你一个人。”宁墨生信誓旦旦。
陈夏不可置否的看了一眼他。
“我给你带了礼物,快,拿进来!”宁墨生一招手,立马就有人奉上一个雕凤栖梧桐的檀木长盒。
宁墨生接过,亲自打开,里面是一尾古琴,尾部刻有绿绮二字。
传闻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弹奏《凤求凰》,用的就是这绿绮古琴,其后此琴辗转百年,终不见踪影,不料竟是被宁墨生寻到了。
“我知道你喜欢古琴,特意寻来送你!”
陈夏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最爱古琴的是陈春,她当时不过拼着一口气想要和姐姐一较高低,才会不顾母妃反对,刻苦修炼琴艺。
不过琴师总说她心境不够,奏曲只求指法繁复,未领会到深意,比起长公主,还是有许多差距。
后来那个琴师就死了。
她成了嫡公主后,下面的妹妹和宗室的郡主们无一人修习琴艺。
她失去了参照物,琴师们都说她天赋异禀,琴艺高超。她也只在年节心情好时,为了讨好父皇奏上那么一曲而已。
“怎么,夏妹不喜欢?”宁墨生却是着急了,对入木递了个眼色。
入木便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的递过头顶。
陈夏无可无不可的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五百两,看样子,应该是万两之数。
“分别数年,如今也不知道夏妹喜欢什么,这些银票你拿着,喜欢什么就尽管买,不够了,我再着人送来!”
“你如今倒是大方!”陈夏眸色沉了沉,一万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终究还是让侍卫收起了两份礼物。
宁墨生的表情一松,面上浮出喜色,“父皇每年会有些封赏,我名下的店铺也有进账,以后这些,都交给你来打理!”
“梁皇知道你以前的事吗?”陈夏问。
“自然是知道的,不说清楚之前的种种,父皇如何会认我?皇室血脉,岂能混淆呢?”宁墨生郑重回答。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嫁给你,我的身份特殊,你过去又当过陈国的太子长子,梁皇必然有所顾忌,储君之位可能就与你无缘了!”陈夏盯着他,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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