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笑嘻嘻地挑了一袋中等的,她就是有这个优点,一向懂得适可而止,从来不会贪。撕了袋子,挑一颗扔嘴里,甜得直打颤。
问关戎要不要,关戎当然摇头,不会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不过紧跟着也想到了一件事,他回头看着后面一直注视他跟那竹贺程程:“你要来一份吗?”
“你”这个字其实很奇特,不熟的时候,总透着一份亲热,很熟之后,又有着距离感。贺程程走过去,问:“这是什么啊?”
那竹想要回答,被关戎及时挡住了漏口水的嘴,他回答道:“是一种糖,跟咱们那边的麦芽糖味道差不多,也很粘牙。”
贺程程点了点头:“那我不要了。”
那竹还是忍不住说话:“很好吃的!”
贺程程说:“我牙不好,吃不了太甜的。”她从两人身边走过去,转而停在隔壁的一个老银手饰的摊子旁:“邵辉,你不是想给你妈妈买手饰的吗?”
下午回营地的时候,那竹也要跟着一起前往,关戎开始不同意,两个人站在车边,一直在讨价还价。
贺程程刚刚让奶奶帮忙编好一头的小辫子,邵辉蹲在她旁边,眼里精亮:“比那竹那丫头好看多了,那丫头根本就是个猴子。”
贺程程朝他笑了笑,又不由放远视线看着关戎跟那竹,若有所思地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可真好啊。”
邵辉也是钢铁直男,哪里听得出来这话里的酸味,点头道:“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老腻腻歪歪的。”
贺程程问:“那竹经常去你们那儿吗?”
邵辉说:“何止是经常,简直就跟长在那儿一样,一有假期就过来,天天围着关戎转,关戎不理她,就开始哪咤闹海了。”
贺程程说:“听你语气,还是很喜欢她的。”
“也不是喜欢吧,就是不讨厌。不过其他人对她可能有点意思,我们那儿,你知道的,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女的,养得狗都是公的。”
贺程程忍不住笑:“你还挺逗的。”
去军营的车上,也一直充斥着那竹的声音,一会儿要关戎看云,一会儿要关戎看路,车太快了不舒服,车慢了嫌磨蹭。
贺程程窝在后座上,随着海拔的一点点攀升,开始觉得身体有一点不适,想闭上眼睛睡会儿吧,刚一迷糊就被那竹的声音吵醒。
她闭着眼睛,难受地转了个面,头靠到一边车门,想象着将自己团成一个刺猬,没有打扰也不会被伤害。
车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她还在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就听那竹说:“那我去后面拿点东西吃了。”
那竹,那竹,又是那竹。贺程程原本就疼的脑子,这会如同被吹进一股劲风,又胀又痛,要顺着脑壳的缝隙把头撑裂一样。
她抱着头,呼吸急促地喘了喘,想说真的好难受啊,关绒绒还欺负我……一只手忽地将她拉起来,贺程程觉得身子一浮,紧接着就靠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一只手温热干燥,盖在她的额头上,温暖如涓流潺潺流进贺程程身体里,她微张开眼睛,看见关戎焦急地看着自己。
拿了食物的那竹趴在窗口,问:“喂,她怎么样啦?”
关戎说:“有高原反应,你别说话了,让她睡一会儿。”
贺程程又难受地扭了扭,关戎捧着她头,轻声说着:“好了,我在呢。”
贺程程搂上他脖子,亲昵地拿唇蹭了蹭,故意让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第61章
贺程程从小到大, 还从来没有过向人宣誓主权这样的体验。
以前在大院里,谁都知道她是关老首长为关戎钦定的未婚妻, 虽然有男孩子会给她递情书,但她从来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喜欢上关戎。
关戎从小就没什么恋爱脑,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不高兴起来贺程程都拉过来骂一顿, 更别说让他去哄其他小女孩儿了。
一来二去,都知道他是混世魔王, 遇见他都要绕着走。
贺程程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天会突然冒出个女孩这么缠着他,而她精灵古怪青春无敌, 连他都要甘拜下风。
只是矛盾的是, 真正稳固的爱情并不需要做给别人看, 需要敲山震虎的感情恐怕也不会有多长久。
贺程程心里清楚关戎对她未必有什么改变, 但很难保证其他人对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样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山路难走, 车子一直在不停绕啊绕。
贺程程能感觉出周围空气的变冷, 但被他抱着的地方热乎乎的,她像个扑火的飞蛾, 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混混沌沌里,她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睡竟然就是整晚, 贺程程完全不记得何时到的山上, 又是何时进的军营。只知道一觉醒来, 四周窗明几净,关戎就坐在床边。
她隐约想起晚上很不舒服,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有时候冻得瑟瑟发抖,有时候又燥热难耐地想一脚踹了被子。
但被子就像是长在她的身上,不管她怎么翻来覆去,都没办法摆脱。关戎声音一遍遍响起,给她舒缓:“别怕,程程,我一直都在呢。”
她这才安心许多,意识稍稍清明的时候,她甚至睁开眼睛朝他笑了笑。只是没等到他回复,她往枕头里一钻,又堕入一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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