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都一时没了话。
而那穆夫人却站起身来,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酒走到秋果面前来,脸上挂着笑容,哪还见之前那般阴沉的神色?
“国师夫人既喝不得酒,那便以茶代酒,我敬夫人一杯如何?”
她这般和颜悦色的模样,倒教秋果有些看不懂了。
可不待秋果站起身来,那穆夫人似一手抖,那方才于炉上热过的滚烫的酒水,便一下子洒在了秋果的身上。
所幸这是冬日,她穿得多了些,故而当下只觉得有一丝轻微的疼痛。
“哎哟!国师夫人,这……都是妾身的错,这天儿太冷,我的手……”那穆夫人颇为夸张的喊了一声。
她这般作态,到底是假了一些。
于是当下便有些妇人忍不住以手帕掩口,笑了。
那丞相夫人适时迎上来,眼中似含歉意:“国师夫人,无碍罢?”
秋果这一刻已经彻底没了再待下去的耐心,她只觉得这群妇人比之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宫妃来说,手段到底还是不够看的。
只是她还未有表示,露莹却先看向了身后的四个侍卫。
那四个侍卫心领神会,径自走上前去,取了那炉上温着的酒,洒了那穆夫人满身。
这穆夫人本就是个爱美的,便是如此严冬,她也不肯穿得太过臃肿,故而这么一壶热酒浇下来,便让她登时惊叫出声。
秋果虽有些惊诧,却也只是一瞬,便回过神来,看了那摔在地上,满身狼狈的穆夫人,随后又定定的望向那丞相夫人,道:“丞相夫人邀我前来究竟为何,我想诸位都心知肚明。”
“我元秋果的确出身寒微,之前也不过是御花园的打扫宫女,我从来都不似诸位这般,生来便是魏都的贵女,你们瞧不上我,是理所当然。”
“但我今日,却不是你们能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还请诸位日后,若还有这种宴会,都不必再邀请我。”
秋果这番话已说得十分直白,至此,所有的虚与委蛇都已不再有必要。
而那穆夫人大抵是被气得很了,被丫鬟扶着站起来时,还指着秋果怒道:“不过是个下贱的宫女罢了!你以为你那神棍国师又能风光几年?我怕是再过些日子,你二人就该草席裹身了!”
她这话说得太过大胆,登时便教那丞相夫人变了脸色。
于是她瞪了那穆夫人一眼,连忙让人搀着她想要将其扶下去。
“慢着。”秋果却出了声。
“国师夫人不必将她这些酒后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丞相夫人说道。
而秋果却看向丞相夫人,道:“可人,都必须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是么?”
丞相夫人笑颜一僵,愣住了。
“露莹。”秋果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轻唤了一声。
“夫人。”露莹微微弓着身子。
“让他们把她绑了,扔到尚书府门口去!”
此话一出,周遭寂寂,鸦雀无声。
而那其中的两个侍卫领了命,便上前来将那嘴里仍不干净的穆夫人绑了,用布巾塞住嘴,将她弄走了。
至此,秋果方才又看向那一旁面上再也无法维持笑容的丞相夫人,道:“丞相夫人想要替你家老爷出气?这些手段,到底是不够看的。”
她露出一抹冷淡的笑来,道:“我最是听不得,旁的人咒我夫君。”
正文 第110封情书:似月流光
天色初初暗下去时,秋果方才回到魏宫中。
方才见了叶嬷嬷,她才知,因着皇后生辰临近,她们司珍司要赶制皇后生辰当日所戴的凤冠。
于是她匆忙去了司珍司,将一切事宜安排好后,方才回到竹苑中。
细雪纷纷,寒风凛冽。
雪晴提着灯笼走在前,秋果则由露莹扶着缓缓走着。
待至碧湖浮桥的尽处,秋果方才对露莹道:“你们都回去罢。”
因着逢熙一向不喜人伺候,于是即便露莹与雪晴是他替她找的贴身婢女,也还是不许她二人住进竹苑。
于是露莹与雪晴便一直是待在司珍司中的,若非有事,平日里便不准踏足竹苑半步。
秋果也晓得逢熙藏着许多的事情,若有露莹与雪晴在竹苑整日晃着,他怕是也不便去做些什么。
露莹福了福身子,低声称是。
而一旁的雪晴却急急出声:“夫人!”
秋果看向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这……雪天路滑,还是雪晴扶您罢!”雪晴低下头去,说道。
秋果笑了笑,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拒绝道:“不必了,今日你们也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罢。”
说罢,秋果便只身朝竹楼走去,错过了身后雪晴看向那树影婆娑后暖黄灯火的目光。
而露莹待见秋果的身影渐渐走远后,方才对着雪晴道:“你究竟在妄想些什么?”
雪晴浑身一颤,不由抿紧了唇,半晌才道:“雪晴听不懂姐姐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露莹冷笑一声,看向雪晴的目光带着一丝讥讽。
“雪晴,我可要提醒你,大人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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