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莹的这句话,将雪晴极力掩藏得心思都暴露在这夜幕之下。
雪晴的双手在袖间紧握成全,仍是倔强道:“姐姐多虑了。”
“但愿罢,若我真是多虑,那便好了。”露莹仍是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似乎是要透过她的眼,看到她的心里头去。
这话说罢,露莹便看也不看身后的雪晴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而雪晴呆立在原地,望着露莹渐渐隐没在黑夜里的背影,久久不动。
冰凉的雪花落下来,扫过她的耳畔,落在她的脖颈,她双眼中满是不甘地神色。
夜风寒凉,和着冰雪,更显刺骨。
她低低的嗓音响起:“她既能得大人青眼,我又为何不可以?都是宫女出身,我又比她差在哪里?”
秋果自是不知这一切,她步上台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暖意融融,顿时为她驱散了些许寒意。
或是听见声响,在内室中的逢熙适时走了出来,抬眼便见秋果头上,身上还有些未曾融化的雪花。
他蹙起远山眉,走上前去,替她解了身上的披风,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而后才伸手去整理她略有些凌乱的鬓发,轻声道:“怎么不再多穿些?”
秋果红着脸,不敢去看他的脸,只得低声嘟囔:“今日出门前,大人都让我加了两件衣裳了……”
算起来,她今日穿了五六件衣裳,走路都有些吃力了。
想起那冬日宴上个个穿着精致,身段窈窕的妇人们,秋果便觉得有些丧气。
人家穿得倒是都光鲜亮丽的,偏偏是她一件又一件的往身上裹。
思及此,秋果便又忍不住抱怨:“人家那些夫人都穿得那般好看,我却……硬把自己裹成了胖子。”
逢熙听了她这话,却是唇角一勾,笑了:“果儿可是在怪我?”
“没,没有……”秋果哪敢怪他,忙摇头。
他怕是不晓得,在她心里,她把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又哪敢怪他半分?
她向来是他说东,她便绝不往西的。
只是今日她本是去给他出气的,可最后却还被人泼了一身的酒……
“是么?”逢熙捧着她的脸,眼眉清隽,瞳中清辉皎皎,似月华光。
正当她陷在他深邃的眼瞳中,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时,却听得他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些有关于夫人的事。”
“什,什么事?”她望着他,晕乎乎的问。
逢熙却忽然俯下身来,凑近她,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面颊:“我听说,夫人在丞相府的冬日宴上说了些话。”
“什么话?”秋果依然有些云里雾里。
“夫人离开相府时,说了什么?”他仍是眉眼含笑,望向她的目光也隐隐透着温柔。
“我最是听不得,旁的人咒我夫君。”
当这句话出现在秋果的脑海中时,她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瞪大双眼,望着逢熙,一张脸已经是染上绯红。
“大,大人……”她张嘴,却是不知究竟要说些什么才好。
而逢熙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面上笑意更浓。
他抬首,抚了抚她的发顶,嗓音中不自觉的便带了些柔意:“我竟没想到,我的夫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让秋果顿时更加窘迫不堪。
她低下头去,那一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而逢熙自然知道她向来胆子小,经不起他这般戏弄,于是他便将她拉进怀里,下颚抵住她的发顶,轻哄道:“不逗你了,嗯?”
他的嗓音低沉,尾音微颤,听在秋果耳畔,顿时让她又忍不住心头一阵疾跳。
她泄气似的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想着自己到底还是太不争气。
面对他,她总是忍不住的痴迷。
鼻翼间,满是他身上传来的疏淡冷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彼时,她忽的听他又道:“今日要你去赴宴,还是我错算了……”
“你不想面对的人,以后都不必去面对。”
听了他的这些话,秋果便抬起头,道:“可是大人,我想更配得上你一些。”
“若我一直待在大人身后,要你事事为我思虑周全,那大人岂不是会很累?大人有许多事要做,而我能自己面对的,我就该学着去适应。”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已是将近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心事都说与他听了。
她很清楚逢熙究竟是为什么才来到这魏宫中的,故而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他分心太过。
如今这局面,面上虽看着并无波澜,实则暗流汹涌,而他面对的一切,更是她无法想象的诡谲波涛。
他一直都是那云中月,而她也不该只甘心于身为这魏宫中的尘埃,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无所畏惧。
如此,才能与他一同面对更多未知的危险。
正文 第111封情书:凤冠珍珠
这日,是皇后的生辰。
天方才蒙蒙亮,叶嬷嬷便已急匆匆的跑来竹苑敲门。
秋果披上衣服去开门,便见叶嬷嬷面上满是焦急之色,见了她便道:“司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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