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道:“前日似乎有一位术士悄悄进宫见过雍和帝,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的了。”
逢熙听罢,垂下眼眸,他沉默半晌,方才冷笑:“果然如此。”
他道是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在此时动他的夫人。
想来这全天下能够有此心思的,便只能是雍和帝本人了。
而此前所想的,自然都要被推翻了。
什么觊觎大魏江山的幕后黑手,实则,都是雍和帝在暗中谋算这一切罢了。
皇后假孕之事,怕是惹恼了雍和帝,而他如今所站立的高度,自然也是惹了雍和帝的不快。
倒是也难为他了,明明身体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却还要在清醒的时间里来算计这些事情。
“看来,倒是我下手不够狠了。”逢熙望向窗外,嗓音寒凉。
“流云,他的生母可还在你手里?”他问道。
流云应声:“属下一直命人看管着。”
“很好。”逢熙唇角微勾,扬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敢灭我沈氏宗亲满门,我也合该回报他才是。”他双眼微眯,瞳色幽深冷冽。
他回过头来,看向流云,简短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流云自然是心领神会,当即便道:“属下明白。”
逢熙点了点头,神色稍有缓和,这才对他道:“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
流云一听他这么说,便有些惶恐:“主子这是什么话,属下不辛苦!”
逢熙低叹了一口气,望着他道:“跟着我,你们总是受苦的。”
而后,他垂眸,嗓音变得尤为深沉:“待成大业,这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
流云没有说话,但眼中却依稀闪烁着朦胧的光影。
光复大越,是他们这些人此生的目标,此生的责任。
待流云离开后,逢熙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那无边的夜色,心里想着的却是隔壁房里的秋果。
也不晓得,她究竟睡下了没有。
她如今的模样,当真教人心疼。
他又想起雍和帝的所作所为,修长的指节曲起,渐渐紧握成拳。
本来,他并不想这般急切的。
但雍和帝,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合该给雍和帝一些深刻的教训才是。
正文 第141封情书:春寒料峭
冰雪消融,春日来临。
于料峭春寒中,雍和帝的病,再次加重。
此前,本来还偶有清醒之时,到了如今,却是陷入了彻底的昏睡之中。
一时间,便有传言说,雍和帝怕是熬不过去了。
任是谁也不能理解,明明正值壮年的雍和帝,怎会得这样的重病?
有人说,是国师逢熙为了独掌大权,而谋害皇帝。
但这话,谁也不敢再明面儿上说出来。
毕竟如今的大魏朝堂,乃是他逢熙说了算的。
而那远在边关的顾施云,还在与鞑国周旋,根本无暇顾及魏都的风云变迁。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紧盯着皇后叶如栀。
她是国母,腹中又怀有皇嗣,若逢熙真有谋逆之心,必不会放过她和她腹中的皇嗣。
在所有人或怕或恨的目光中,逢熙却仍是之前那个淡然冰冷的他。
他每日在朝堂上决策政事,下朝后便忙于批奏折,待所有事情完毕,他便只剩下一件事——陪秋果。
因为喜宝的死,秋果深受打击。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他也仍是极少见到她的欢喜笑颜。
因着雍和帝此前的所作所为,他命流云将雍和帝那生母杀了,并将其头颅作为礼物送到他的面前,果然,随后雍和帝便吐了血,昏迷不醒了。
关于雍和帝的生母,那个女人,此前作恶多端,倒也是死不足惜。
是她,害死了叶姨的未婚夫,她合该一命还一命才是。
“大人?”
当秋果的声音传来时,逢熙方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秋果,问道:“怎么了?”
“大人方才在想些什么?”秋果好奇的问道。
逢熙垂眸,薄唇微微勾了勾:“自然是在想,我的夫人为何总不肯对我笑一笑?”
秋果一听他这话,脸颊在一瞬间便红了个透:“我……”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起来。
逢熙伸手把她往外提了提:“不要藏了,闷坏了可怎么好?”
秋果有一瞬手足无措,连视线都不敢放在他的身上。
“果儿。”逢熙忽然唤她。
秋果听见了,便抬首看向他。
他的面庞仍是她初见他时那般清隽无双,眉眼清冷,皑如山上雪。
即便是穿越了两生两世,即便是她已在他身边这么久,在她每每看向他时,仍会忍不住一阵心神晃荡。
“放下兰香,放下喜宝,好不好?”她听见他这么说。
秋果一怔,望着他,却是久久不言。
放下兰香姐姐,放下喜宝?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她只要一想到这两个人,从此永远的离开了她,且这世上,再无一丝一毫属于他们两人的痕迹,她便难受得很。
52书库推荐浏览: 苏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