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的事情,都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
她现在也无法确定,逢熙是否能安然度过这些劫难,光复他的大越了。
如今,她唯一盼望的,便是他能好好地活着。
而她的这一世,本就是偷来的,一切已都无所谓了。
正文 第173封情书:反噬之痛
逢熙施了法术,让秋果睡着了。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屋子外边走去。
房门打开,他踏出去,那几个守卫依然倒在地上,仿佛毫无知觉。
他直接足尖一点,飞身而去。
他不曾回头,指尖却有一缕泛着金色光芒的流萤蜿蜒往身后的那个院子飞去。
流萤破碎,恍如流沙洒下,那个关过秋果数日的院子,在一瞬间,便涌起火苗。
当逢熙稳稳地立在丞相府的高墙上时,他回身一望,便见身后已是一片火光冲天。
他唇畔泛起一抹凉薄的笑,再低眼看向他怀里的姑娘时,原本藏着浮冰碎雪的眼瞳之中,又是一片柔色倾覆。
流云在丞相府后边儿的那条小巷子里等得十分焦急,不过是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脑子里已经想过千种可能。
额角溢出细密的汗珠,流云守在马车旁,已是心急如焚。
丞相府中忽然一片嘈杂,似有火光涌现。
流云瞧着,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大人被发现了?
他抬步就要往丞相府里去,却又隔着那条幽深的巷子,遥遥地看见一抹雪白的身影正缓步而来。
跫音声声,步履稳健。
临着月色,背着火光,他抱着怀里的人,眼眉似染霜雪。
“主子!”流云心下惊喜,忙迎上去。
只是当他走近,看向逢熙怀中抱着的那人时,他猛地瞪大双眼:“这,这不是夫人么?”
他细细一看,见那眼眉轮廓,可不就是于两年多前死去的夫人么?
可是怎么这会儿又活了?流云大惊。
“流云,先走罢。”逢熙没有解释些什么,只是说道。
流云听他这么说,也只得收起了满腹的疑惑,道:“是。”
逢熙抱着秋果上了马车,当他坐下的时候,胸口气血翻涌,终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额角已经隐隐有了些冷汗,可他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迹,然后便一直望着自己怀里的秋果,不敢移开半分视线。
身上已经开始痛了,一点点,一寸寸,如蚂蚁啃噬,更如细密的针刺进血肉,扎进骨髓。
这是他强行催动体内灵力的后果。
年深日久,他的这副身体渐渐地已经负荷不了体内的灵力。
他每隔个几月,便总有那么些天,无法使用术法。
若是强行使用,便会引起体内的灵气流窜,带来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后悔。
如今还有什么,是比他怀里失而复得的姑娘更重要的呢?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逢熙几乎是用尽了权力,才抱着秋果回到小院里的。
门扉掩上,他将秋果放在床榻上,又坐在她身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偶尔伸手拂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又抚了抚她的鬓角。
她的温度,是温热的,他还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
她还活着……这是他最好的安慰。
逢熙知道流云还在院子里等着他,于是他勉力站起身来,忍着身上的疼痛,最后看了秋果一眼,便往屋外走去。
流云见逢熙走出来,便立刻迎上去,唤了一声:“主子。”
但见逢熙面色苍白,额间还有汗水,流云便觉不对:“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逢熙摆摆手,方才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失了力气。
流云一惊,忙上前扶住他:“主子?”
逢熙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道:“无碍。”
“主子,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流云仍是不放心。
逢熙只是摇头:“扶我去亭子里。”
流云听罢,忙扶起逢熙,将他扶至凉亭中,倚柱而坐。
“主子,可要属下去请大夫?”流云站在一旁,问道。
“不必了。”逢熙拒绝道。
“可是您……”流云欲言又止。
逢熙轻叹:“任是你请谁来,都是无用的。”
这样的反噬之痛,只能他自己忍过去。
“主子……”流云有些发怔。
逢熙自然晓得他在担心什么,便道:“你不必多想,我没有大碍。”
“童玉然那里如何了?”逢熙勉强稳住心神,艰难问道。
流云忙答:“童将军说了,鱼已上钩。”
逢熙苍白的唇微微一弯,那双如墨的眸子里光华幽暗:“看来,离收网的时间不远了。”
本来,他想得是要尽快结束此事。
可是也多亏了他刘叔玉,才让他找到了秋果。
既然如此,他也愿意再多给刘叔玉一些快活日子,但不久之后,便是其噩梦的开始。
这江山王座,他刘叔玉想要,还不够资格!
“雍和帝可有苏醒过?”逢熙接着问道。
“醒过来一次,晓得刘叔玉造反后,便急火攻心,又昏迷不醒了。”流云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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