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秋果心里很是心疼,当下便忍不住上前两步,又替他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逢熙拉住她的手,抬眼看向她时,那双眼瞳之中华光深邃,好似星辰缀夜。
“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那便好了……”他忽而轻叹。
“然而我此生最难求得的,便是这样平淡的时刻。”
他的嗓音低低的,散入轩窗外吹来的风里。
“大人,你不必想那么多的。”
听了逢熙的话,秋果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便忙说道。
逢熙望着她:“是么?”
秋果点头:“反正不论是平淡如水,还是惊涛骇浪,我都一定会陪着你的。”
她回握住他的手,一双杏眼里闪动着春水波光:“我觉得,只要大人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的每一天都是最幸福的!”
她说着,又傻兮兮地开始笑,那双眼里的光芒亮晶晶的,犹如皎皎月华,直直探入了逢熙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你啊……”
千言万语,喉间微动,终是化作了他的一声轻叹。
他把她抱在怀里,手指拂过她的鬓间,指尖流连,柔情万千。
“若我不想再光复大越……你也支持我么?”他忽然问道。
秋果一怔,不晓得他究竟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明明,光复大越是他此生最重要的责任,是他愿意拿命去拼的责任……他又怎会轻易放弃?
“大人?你……怎么了?”秋果望向他,神色担忧。
“回答我。”逢熙没有解释,只是急于一个她的答案。
秋果见此,也不好再问,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大人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是荣华是清贫,我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你好,我就好。”
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逢熙听罢,先是沉默良久,最后忽而轻轻地笑了:“小傻子。”
他拥着她,那双盛满柔情的眼,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忽而寒霜凝结,一片肃冷。
想到流云近日来探查到的丝丝线索,再思及最近雍和帝的种种异样。
他分明已察觉到,雍和帝他定是已然知晓了些什么。
而这些异常的来源,全都是因为一个人……忠义侯顾舒颜。
他究竟想做些什么?逢熙微眯双眼,寒光乍现。
一阵猛烈的咳嗽,逢熙已无心再想那许多。
秋果忙推开他,站起身来:“大人,你这伤寒怎么还不见好啊?”
“会好的。”逢熙弯唇,淡淡地笑,但那笑意却未至眼底。
说是这么说,但只有逢熙自己心里清楚,他并非是伤寒,而是体内灵气越发稀疏流散,身体渐渐虚弱起来。
若是长此以往,他怕是性命堪忧。
但这些事情,他不会与她说一个字。
如今除却光复故国这一件事,他还有另一件事急需确认。
而这个答案,只有雍和帝与顾舒颜这两人,能够给他。
“果儿,明日我们便回宫罢?”逢熙抬眸时,眼底的浮冰碎雪一瞬褪去。
秋果有些犹豫:“可是大人你的病还没好……”
若是回到宫中,他只怕又要开始每日忙那些朝堂上的事情,劳心劳力了。
逢熙摇头,道:“不碍事的,宫中的太医也好替我再诊诊病。”
听见逢熙这么说,秋果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头应了一声。
“我药都喝了,夫人还不打算准备午膳么?”逢熙开始调侃她道。
“大人是饿了么?我这就去准备!”秋果听见他这话,便以为他是饿了,当下便双眸发亮,有些欣喜。
毕竟,他平日里用膳便吃得少,如今生了病,便更没了食欲,这可是他第一次说饿了。
眼见着秋果端着空药碗急匆匆地往书房外跑,逢熙的眼里便又开始溢满柔色,好似春日堆叠的柔软波光,层层涟漪微泛,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正文 第206封情书:似幻似真
又是深夜,逢熙见秋果熟睡着,悄悄披上衣服,点了一支安神香,随后便推开门,往旁边的书房去了。
待他推开门,衣袖一挥,案前烛火亮起,竟有一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屋中。
那人正是童玉然。
童玉然见逢熙走进来,便匆匆迎上去,急急道:“殿下,出事了。”
“怎么了?”逢熙眉目一凛。
“越泽他被人偷袭,受了伤。”童玉然神色焦急。
“怎么回事?”逢熙一听这话,当即冷了声音。
童玉然摇头,有些颓丧:“殿下恕罪,臣尚未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那一拨人来得猝不及防,越泽即便身在千军万马的大营之中,竟也还是着了他们的道!这是越泽与他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越泽现下如何?伤情可严重?”逢熙问道。
童玉然忙回答道:“殿下放心,他的伤虽是有些重,但如今已经稳定下来了,已无性命之忧!”
逢熙听罢,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而童玉然却有些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忙问道:“殿下,可是越泽的身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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