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善回想片刻,点头道:“记得,只是高僧所言高深莫测,元善依旧不明白其中之意。”
无为笑了笑:“其实裴夫人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确定,或者不敢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所藏之事。”
赵元善仿若被戳中了什么,探究的望着无为:“不知高僧认为,元善内心深处藏得事情是什么呢?”
无为道:“有的事情,并不一定要说透,其实你我心中有数便可,况且,即便说出来了,对于外人来说,只是无稽之谈,不是吗?”
赵元善眉目几分凝重,她很想确认无为到底是不是知道她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那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高僧,恕元善问一句。高僧所言的无稽之谈,能否说个清楚?”
无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裴夫人,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神僧?”
“不知。”
“我从小在佛门长大,实际修习佛法也不过这几载,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僧,所谓超度亡灵,孤魂,跟江湖上的一些术法其实异曲同工罢了,只是外人不理解,看不懂,便觉得高深了。”
赵元善顿了顿,疑惑道:“元善不是很明白高僧的话。”
无为和善的扬了扬嘴角,抬头望着外边的青空,“裴大人说他不信宿命,不知裴夫人信不信。”
赵元善沉默片刻,“或许吧。只是宿命一事,还是不要较真的好,若是真的有的话……”赵元善戛然而止,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为也没有追问,说道:“裴夫人言之有理。”
赵元善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不知高僧与三途门有什么样的渊源?元善是妇道人家,不大明白朝中之事,对那两桩案子了解甚微,只是听说,幕后真凶似乎是冲高僧而来?”
无为对此并不否认:“他们的确是冲我而来,是为了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恕我多言,三途门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成为众人信奉的神僧的一样东西。”无为说罢,从圆榻上起身,走到窗下,手指拂过垂在窗棂边的海棠枝叶,不知是对赵元善说,还是对自己说的,“从今往后,便没有什么神僧无为了。”
赵元善当时并未在意这句话,直到许多日后,她才恍然明白。
裴敬甫上午离开的时候,并未说过自己多久回来,赵元善也没有细问。但在下午的时候,裴敬甫就回含光寺了,依照赵元善的要求,又带回了一个包袱。
陆烬在寺内游荡,正好看到裴敬甫回来,见他手上提着的包袱露出的一角,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顺势就戏谑了他一下:“哟,裴大人,又给你女人带衣裳了?”
裴敬甫冷冷瞥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着我,早上我恰好听到路过,听到你们说话的。不过这赵家大娘子真不愧是太师府千金啊,派头比谁都大,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穿一套嫌弃一套的。”说罢陆烬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搭在裴敬甫的肩上,“陆某真是为裴大人感到心累啊~”
“陆大人如此聒噪,裴某不介意让陆大人安静几天。”
陆烬一听,脸色一滞,收回待在裴敬甫肩上的手,干笑两声:“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动不动就甩脸子?”
裴敬甫没再看他一眼,撇下他离开。
裴敬甫找到赵元善的时候,只见她站在窗下望着一只锦囊愣神。
他将包袱放在桌上,淡淡出声:“你要的衣裳。”
赵元善这才惊觉身后有人。
收起思绪,将锦囊别到腰间,往裴敬甫走去。
“有劳了。”
裴敬甫沉默须臾,说道:“我回去的时候,寻芳不在裴府,这几件衣裳是我随便拿的。”末了,又添了一句,“这些衣裳够你穿了,你在这里不过就待个几日而已,现在不比府里,你将就一下吧。”冷冷说完,裴敬甫连给赵元善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大步离开。
赵元善愣了愣。刚刚他说什么?
是他给她收拾的衣裳?那……
赵元善连忙打开包袱,翻了翻,发现里面衣裳倒是齐全。
就是没有裹胸。
赵元善叹了口气。她是不可能再找裴敬甫说这件事了。
身上这件新的尺寸勒的她难受,她实在是没办法久穿,只得另想办法。
要么,她只能拿件衣裳自己剪裁做一件。
赵元善的女红并不好,更遑论是剪裁衣物这种活计。
她思来想去,只能去询问阿霖。
赵元善找到正为陆烬煎药的阿霖,悄悄问她:“阿霖姑娘,你会不会做衣裳?”
阿霖道:“赵姑娘想做什么样的?”阿霖的确会针线女红,但也不是全部都会。
“也不是很复杂,就是一件裹胸而已。”
阿霖了然:“这个简单,我会。”
赵元善舒了一口气:“那实在是太好了,你现在能不能去帮我做一件?我……”赵元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身上的不合体,穿着实在是难受。”
阿霖听罢,欣然答应:“自然可以。待我将陆大哥的药煎好,便去帮赵姑娘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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