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有劳阿霖姑娘了。”
赵元善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选衣裳用于裁剪等会要做的裹胸。今日裴敬甫带来的那几件衣料过于垂厚,适宜春秋之季,不如昨日裴敬甫带的那件衣裳的料子轻薄和软,而且这几日开始有逐渐炎热的趋势,用过厚的料子做贴身衣物,会不舒服。
阿霖很快就来了,赵元善将房门关紧,拿出那件浅蓝色褙子。
“这件衣裳挺好的,剪了岂不是可惜?”阿霖是乡野女子,从未穿过这种好料子的衣裳,拿在手里,不免觉得可惜。“赵姑娘身份比不得阿霖这般卑微,衣物不合身,大可以叫裴大人买几件,为何还要自己做呢?”
外人不知内情,赵元善也不便多跟阿霖说什么,便绕了话题:“阿霖姑娘,还是劳烦你快些帮我做了。”
阿霖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剪裁。
阿霖手巧又快,不出半个时辰,一件浅蓝色的裹胸便很快按照赵元善的尺寸做好。
因为较赶,相对以往她穿的那些并不是那么细致,不过也总比身上这件不合身的好多了。
赵元善很快换下身上那件跟了自己一天多的裹胸。换上阿霖帮她做的那件。
末了,她将碎布和昨日新买的那两件不合身的裹胸打包好,准备悄悄扔掉。
像这种女子贴己的衣物,当然要避开寺中的人扔掉。
其他人并没什么,尤其是裴敬甫。
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元善偷偷摸摸溜到寺庙后院,离后门仅有几步之遥。
“赵元善——”
身后乍然响起裴敬甫的声音,让赵元善突然慌了一下。
“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赵元善僵滞在原地,裴敬甫怎么突然出现了?
裴敬甫很快来到她跟前,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表情,又低头扫了眼她手里的包袱。
“你要去哪里?”他冷冷的问了一句。
赵元善顿了顿,镇定回答:“不去哪里。”
“想自己回去?”裴敬甫语气沉沉,“还是你又想自作聪明的耍什么小算计了?”
“……没有。”赵元善否认。裴敬甫分明是以为她想悄悄回府。
见赵元善的神情并不是那么从容,且她又紧紧的抓着臂弯那只包袱,裴敬甫是锦衣卫,审讯过无数犯人,这点小动作自然就引起了他的怀疑,“这里面是什么?”
“没有什么,是一些要扔掉的东西而已。”
扔掉的东西?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东西好扔的。
他继续追问:“是什么?”
“裴大人——”赵元善故意咬重这三个字,“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裴敬甫扯了扯嘴角:“心虚了?看来你这包袱里的东西,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赵元善恼了:“锦衣卫是不是看谁都是有嫌疑的?裴敬甫,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龌龊。”
裴敬甫眸光沉了沉,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就去拿她的包袱。
赵元善忙拽住,怒:“裴敬甫,你干什么?!”
赵元善这番反应,更让裴敬甫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
“赵元善,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莫非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要对付我不成?”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城府!”赵元善彻底恼了,“你这样简直惹人讨厌!”
“呵,”裴敬甫嗤道,“你好像也没有不讨厌过我。你最好自己松手,或者,你这包袱里,最好没有什么彰显你愚蠢的东西。”
赵元善一听这话,气红了脸,干脆松手,仰着脸对裴敬甫啐了一句:“随你吧,你要看便看!”
说罢便侧身面朝一边,不看裴敬甫。
裴敬甫打开那只包袱,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瞬间有些僵滞和尴尬。
这里面只是一些碎布和女子的裹胸。
只是这僵滞和尴尬不过一瞬,他很快认出这堆东西是昨日他亲自为她买的。
那些浅蓝色的布料和残余的对襟花边分明就是昨日他挑的那件衣裳。
连那两件裹胸也是。
她居然……就如此厌恶这几件衣裳?还是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买的,所以才会这么做?
心仿佛被人狠狠碾过一样别扭又极不舒服。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让赵元善倍感煎熬,她侧眼瞥裴敬甫,却瞥到他的神情望着那堆残破的布料越来越阴沉。
裴敬甫到底有什么癖好?居然喜欢盯女人的衣物?还盯得这样入神?
赵元善尴尬的有点受不了,谁盯着她穿过的贴己的衣物都不好受啊——
不过,她见裴敬甫的脸色好像不大好,他在生气?
——但这也不算什么新奇的事情,反正裴敬甫是个小心眼的人,什么气都能生的起来。以前没有跟裴敬甫深交过,她还不知道他除了脾气不好,心眼儿还小。
裴敬甫浑身像笼了一层寒气,逼得人不由打冷噤。
只见他默默的将那包袱抓在手里,沉着脸,面朝赵元善,一声也不吭,就这么盯着她,寒气将她尽数包围,眼中的凌厉仿佛要将她射穿。
赵元善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让她喘不过气的气氛,踌躇了一会,没好气的开口:“你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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