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几动,又滚了几滚,坐起身子伸几个懒腰,喊一声来人。
庆喜嗖一下窜了进来:“驸马爷昏睡的时候,大长公主急得什么似的,怎么睁开眼就吵架?”
“我是她夫君,有事不与我商量,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自己非招人怀疑,还不让说了?”冯茂撸一下袖子,压低声音道,“庆喜,你去查一查翟冲的大哥是怎么回事。”
庆喜答应着去了。
就听院子里管事在吩咐:“大长公主要进宫去,赶快准备仪仗,出了任何差错,打断你们的狗腿。”
冯茂坐起身隔着窗户向外看去,就见府中下人们来回穿梭忙碌。
起身在地上转了两圈,出门径直奔厨房找吃的去了。
温雅就寝前照例要看一会儿书,正在灯下看得入神,延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瞧见她也不行礼,倨傲站着,居高临下睨着她,指着她咬牙说道:“好你个温雅。看我要动荣恪,你就来惹冯茂吗?”
延平不恭不敬,霸道而放肆,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温雅面前摆出天家贵女的姿态,再看哈腰站在门外的薛明,脸上分明有一个红印,想来是他因没有通报阻挡延平,被延平狠狠掌掴。
温雅这些日子忍着的火,一下子都拱了出来。
强忍着怒气摆了摆手,等着随侍的人都走得远了,搁下书看着延平。
“我正想找你呢,你倒自己闯了进来。你近来在贾家茶楼中包下雅室,每日里忙着面见宗室大臣,制定一连窜的计谋,密折一封一封递到我面前,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为何不当面来问我?何必在背后玩这些把戏?”太后正襟危坐面沉似水,紧绷着脸一连窜的质问。
“你拥有的江山天下,是我元家的江山天下,我自然要替哥哥守着,我也要替哥哥看着他的寡妇,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戴绿帽子。”延平讥讽得笑,“怎么?我哥哥去世刚过一年半,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吗?当面问你?你会承认吗?我只能费尽心思去试探。果不其然,你没有按制对付荣恪,而是压下不发,你这样护着荣恪,可见传言不虚,你确实和他有了私情。”
“再怎么试探,不该攻讦镇国公谋反。”温雅厉声道,“历来大臣被攻讦谋反,只要启动章程,无论是否属实,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你这样做,无异于要置他于死地。再怎么说,他是冯茂的至交好友,你这样凭着空穴来风就去害人,你可真下得去手。以前倒是我低估了你。”
延平顿了一下,随即大声质问:“即便是荣恪谋逆,你也要护着他吗”
“你有证据吗?”温雅反问,“你若有证据,便拿出来,我自然会对他国法处置,可你利用言官总督使臣凭空捏造罪行,诬陷本朝一等公,你又该当何罪?”
“太后以为该当何罪呢?太后何不用国法处置我?”延平冷笑。
温雅唤一声来人:“延平大长公主目无君主诬陷大臣,押回公主府禁足,没有我的旨意,不许离开公主府半步。”
“我看你们谁敢?”延平回头看一眼闻言跑进来的柳真,指着温雅道:“是我哥哥看错了你,托付错了人,枉费了一腔痴情。温雅,你等着,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恣意妄为。”
“随意。”温雅一声冷笑,起身昂然回了内室,唤一声柳姑姑道,“我困倦了,休要让闲杂人等扰我清净。”
延平贵为金枝玉叶,从未受过这样的冷眼,一双美眸喷出了火,恶狠狠看向温雅寝室的方向,拔脚就要冲进去继续跟她理论,柳真走了过来,小声劝道:“太后和大长公主都在气头上,都不够冷静,有什么话,等冷静下来再说。依奴婢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延平嗤笑道,“柳姑姑自然会护着你的主子,我找皇上说理去。”
“谁敢去惊动皇上,唯你们是问。”就听温雅在寝室内沉声说道,“大长公主不肯走的话,让内寺所卫来羁押就是。”
延平手捏成拳,指甲刺进肉里,不愧是温雅,知道她的弱点所在,一击就中。
当年是太后身旁的内寺所卫杀死了翟临,太后病倒后,她将太后身旁的内寺所卫悉数诛杀,他们的徒子徒孙被赶出宫廷,可难免有漏网之鱼,是以她从不允许任何内寺所卫靠近她,先帝和温雅都知道她的忌讳,也总是维护着她。
可今日,因她惹了荣恪,温雅竟不顾脸面,让内寺所卫来对付她。
“我自己走就是,别让他们脏了我的衣裳。”延平傲然说着,冲着寝室大声道,“温雅,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罢休的,你休想胡作非为。”
寝室中寂静无声,延平转过身昂然而走。
柳真忙嘱咐芳华带人恭送,自己进了温雅的寝室,温雅正抚着额头僵坐着,瞧见她进来懊恼说道:“延平是不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柳真没说话,大长公主冲进来的时候,她与芳华就忙忙领命退出,遣散了侍奉的众人,她只隐约听到两句,似乎与镇国公有关。
想到镇国公,她在心里暗自叹一口气,为了镇国公,太后已经与大长公主翻了脸,自己眼下还是不提为好。
温雅趴到床上,她打小被父亲带在身边,母亲不怎么出门,没有机会去结识同龄的闺阁女子,很羡慕别人有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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