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心中更加愧悔,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也许只是巧合,我却将他们放在了一处。又或者,是有人在利用延平。”
“延平大长公主为何要对付臣?”荣恪看着她,“难道说她对臣有什么误解?”
温雅轻轻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荣恪微皱一下眉头,“还是那句话,臣求证后再来禀报太后。”
翟冲在窗外动了动,想要冲进去告诉太后,是臣的错,是臣告诉延平大长公主太后与镇国公之间甚为可疑,臣的本意是延平大长公主与太后关系亲厚,太后应该肯听她的规劝,没有想到她会指使大臣攻击镇国公,也没有想到太后会因此与她翻脸。
可冯茂晕厥过去的次日一早,延平大长公主警告过他,说她自有主张,让他不许再多说多管,只管看着太后和镇国公就好。
他对大长公主说可能是误会了,这些日子太后和镇国公没什么,一直好好的。
延平冷笑,没有误会,我已经试探出来了。
试探出什么来了?
就听屋内荣恪问太后:“太后收到密折后,为何不怀疑臣会谋反?为何没有派人去查证?”
荣恪问着话,目光灼灼看向温雅。
“这些密折提醒了我,我想起吕太昌的事,楚少春的事,乌孙的事,吴惟应的事,珍珍的事,镇国公的能耐确实太大了些,远远超出我的意料。”温雅笑笑,“若在以前,我无需查证,便会处置你。不过到了今日,只要你没有举旗造反,我就会选择信任你。”
荣恪的目光柔软下来。
昨夜听冯茂心里说起密折之事,心中如巨浪翻滚,感慨她护着他,将密折压下不提,感动于她信任他,没有问他,也没有派人查他,更心疼她肩头扛着重担,心中要装下那么多的事,想着如何才能为她分忧。
一夜辗转,真想能到她的面前,可以用力抱住她狠狠得亲她,与她相拥着或两相静默或说些悄悄话,就像那日在她的厌翟车中,不知何时才能再有那样的时刻。
此刻听她亲口说出,只觉能这样看着她,与她有默契得说话,已是足够。
温雅也看着他,目光柔和,声音也温软着:“不过是几道密折,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照样吃得香睡得好,你放心吧。”
荣恪就笑:“知道太后心大,可臣还是担忧。”
“只是,”她两手紧捏在一起咬一下唇,“我向来视延平为好友,证实是她后,心里很不痛快。刚刚你一番剖析,知道她并没有对你痛下杀手,我后悔对她太过疾言厉色。我没什么朋友,不想就这么失去她,只怕她却再也不肯理我了。”
荣恪忙安慰她道:“只是些误会,太后放心,臣与冯茂会澄清这一切。”
“那,”她看着他,有些紧张道, “我不像你朋友众多,我就这一个朋友,你别笑话我。”
荣恪摇头:“若太后像臣一般整日呼朋唤友,不会被人称为女中君子,不会被先帝赏识,不会年纪轻轻就登上江山之巅。所谓有得必有失,太后无需妄自菲薄。”
她哦了一声垂下头去,一副不甘心的姿态。
“太后有许多男性的友人,不是吗?”荣恪笑看着她,虽然心里泛酸,为了哄她高兴还是承认了。
“那倒也是。”温雅展颜而笑,一副欢喜之态。
荣恪笑看着她犹自欢喜,心中也跟着欢喜起来。
静默中她端起茶盏喝一口茶,略略整肃了神情看向荣恪:“不过,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依余适才的人品,他不会冤枉你。”
“太后容臣解释。”荣恪忙说道,“余大人迂腐一些,做京官的时间又长,只知朝廷规矩,处处束缚常大将军,可常大将军多年驻边,山高皇帝远,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边关防务自主惯了,遇事更灵活一些,难免与余大人有些冲突。至于常将军与臣通信,不过是商讨些兵法治军练兵之类的事务,没想到惹得余大人误会,回头臣会将这些书信拿给太后看,余大人跟臣也有几分交情,臣回去后会给余大人写信,跟他解释清楚,也请太后下诏宽解余大人。”
“就这么办吧。”温雅嗯了一声,“今日出宫后,你去趟公主府,给冯茂传我的话,他与延平已经做了四年的夫妻,眼看就到五年,让他顾念着夫妻之情,有什么话,心里有什么怀疑,直接跟延平去说,勿要总藏在心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犯疑心病,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延平不嫌弃他,可见是一腔真情。”
荣恪忍不住笑:“冯茂对大长公主太过在意,是以如此。”
“太过在意就会如此吗?”温雅挑眉看着他。
“若是臣,就不会,臣觉得太后也不会。”荣恪眼眸中满含笑意,“可对于冯茂与大长公主,夫妻之间吵吵嚷嚷,每一次吵闹和好后,感情都会增进一分,也许每一对夫妻都有适合自己的相处之道。”
温雅会意得笑,想到他将自己与他和冯茂延平比作一起,又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
荣恪没等她发话,站起身恭敬施礼道:“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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