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愣住了,半晌开口:“你都知道?”
“不错,我早就知道你的真面目。儿女离开后,我盼着你能收敛,可你变本加厉,你只顾怨天尤人,可曾想过自己的错?你可曾拿出过一分真心对待身旁的人?婉如,你是被宠坏的孩子,二十多年过去不曾长大,你也不想长大,从今以后,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会保你衣食无忧安逸到老。”温总督一声长叹。
“让我见一见致远,我就不信,他从不曾对我动心。”温夫人嘶叫起来。
“好。”温总督点头,“我会转告他,他若愿意,自会前来见你,若不愿意,我就讨要一封书信给你看。”
温夫人眼巴巴看着他:“温庭禹,你可要说到做到。”
温总督点点头,无奈问道:“你可有话跟儿子说?”
“没有。”温夫人摇头,“若他问起,你就告诉他,他的母亲依然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雅雅呢?她每旬给你来信,你可要回一封信给她?”
温夫人一声嗤笑:“她在信中只知道教训我,跟我讲大道理,何曾关心过我?实话告诉你,她的信我高兴了就看看,不高兴了就不看,直接撕碎。”
温总督吸一口气,不置信看着她:“你就不惦记女儿?”
“高高在上贵为太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何需惦记?”温夫人咬着牙笑,“再说了,她心里只当柳真是娘,何曾有过我这个母亲?”
温总督皱了眉头,唤一声来人,两位婆子过来扶了温夫人,其中一位和气说道:“姑娘,我们回房去吧。”
“就只有你们还对我好。”温夫人软软靠着那婆子,吸一下鼻子哽咽说道,“姑姑,我想我娘了。”
说着话眼泪成窜滚落,两位婆子一左一右扶着她,缓步出了客堂,回了后宅。
秦义低头躲避着温总督的目光,心中五味陈杂,只觉得温夫人又可恨又可怜。
温总督自嘲一笑:“这些事也该让太后知道,只是我没想好如何跟她去说,这样也好,秦义,你回京后,将听到的看到的,仔细告诉镇国公,让他转告雅雅,父母不慈,儿女受苦,一切都是我的错。”
荣恪听罢良久沉默,拍拍秦义的肩膀:“这趟差事辛苦你了,回屋中好生歇息。”
秦义挠挠头:“说来奇怪,温总督没有给柳姑姑回信,也没有礼品,我试探着问要不要捎几句话,温总督摇头不语。”
“人都要来了,还写什么信捎什么东西。”荣恪弹一下他脑门,“去吧。”
秦义似懂非懂,嘟囔着出了书房。
荣恪绕室彷徨,温总督的意思,让他选择性告诉雅雅,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他费了思量。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回头看过去,一名内禁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冲过去攥紧她手:“怎么突然来了?”
“来不得吗?”她歪头看着他笑。
他摁她坐下,为她卸下身上制服拭着额头的细汗:“如今是夏日,内禁卫的衣服厚重,怎么受得了?”
“听说秦义回来了,我等不及。”她看着他笑。
“打算明日一大早进宫跟你说。”荣恪叹一口气,捋着她腮边碎发,“一夜也等不了?夜里又会睡不着?”
她嗯了一声,眼巴巴看着他:“秦义可到家了?”
“到了。”荣恪蹲在她面前,两手抚上她肩,“我想来想去,都告诉你。你听了若是伤心,想哭便哭,想说什么,就说给我听。”
温雅点头。
他说完紧张看着她,她却没有哭,只是两手捏在一起,怔怔发呆,呆愣一会儿靠进他怀中:“我父母双全,你一门五寡,怎么感觉你比我幸福?”
荣恪环着她:“谁也没得选。”
“是啊。”温雅叹一口气。
荣恪轻拍着她的后背:“雅雅往好处想想,温总督决定去往巴州,与霍将军揭开往事,温瑜和玉娥就可以成亲了。”
“那倒也是。”温雅扯一下唇角:“你的意思是,我该高兴才是?可我笑不出来。”
“那就不笑。”他低头亲亲她头发。
“我父母这大半辈子可真不容易。”许久沉默之后,她突然说道。
“也许雅雅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
“做什么呢?”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嗯了一声:“我得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跟你商量。”
“好。”荣恪站起身,活动着发麻的双腿。
温雅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由笑了,拍怕榻沿道:“过来……”
“还不行。”荣恪咬着牙。
她起身将他拽了过来,摁他坐在榻上,蹲下身脱去他的鞋袜,板着大脚趾轻轻摇动一会儿,问他道:“可好了?”
“好了。”他笑着拉她坐在腿上,下巴抵在她肩头,“今夜里,不走了吧?”
“不走了。”她靠在他怀中,“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睡不着。”
“我陪着你。”他抱着她挪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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