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瞧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一直想问问你,给琼华公主的信里怎么说的?她又是怎么说动符郁前来的?”
看荣恪紧抿了唇,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温雅就笑:“你总不会以答应娶她做为交换条件吧。”
“如果是呢?”荣恪定定瞧着她。
温雅冷哼一声换了话题:“那符郁,生得可好看?”
荣恪愣了愣:“他好看不好看的,关太后何事?”
“我就是问问。”温雅歪头瞧着他,“好奇嘛。”
“挺好看的。”荣恪说道,“不过,比臣差了很多。”
说着话忍不住笑,温雅也笑:“明日夜里在集英殿设宴,为乌孙国主接风。”
“太后会戴面纱吧?”荣恪忙问。
“我倒是不想戴,可多少人管着我呢。”温雅无奈看着他。
“太后可会饮酒?”荣恪又问。
“出于礼仪,怎么也得喝几盏。”温雅笑笑,“我酒量尚可,放心吧。”
“酒量尚可,酒品呢?”荣恪不放心,“若是冯茂那样的酒品,还不得被乌孙人看笑话?”
“真是啰嗦。”温雅叹一口气,“就那么不放心?不放心就跟着,你跟翟冲商量好的法子,我答应了。”
荣恪喜滋滋说一声是,温雅又道:“老老实实藏在队伍中,不许出头。”
荣恪忙说臣遵命。
温雅唤一声上茶,对荣恪说道:“镇国公办差辛苦,坐着喝盏凉茶,听听我的乌孙语说得如何了。”
说着话捧起荣恪用乌孙文字给她写的小册子,照着叽里咕噜读了起来,荣恪笑看着她,不时轻声纠正,听她读完一篇,笑说道:“太后学得很快。”
“能不快吗?”温雅笑道,“我很用功,柳姑姑说最近说的梦话都是乌孙话呢。”
荣恪忍不住笑出了声,温雅捏一下手:“我还自己写了几句话,做为明日夜宴欢迎乌孙皇帝的开场,你帮我改改。”
荣恪接过去仔细看着,改动了几处笑道:“太后写得很好,文字没有谬误,还注意到了语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温雅笑着清了清嗓子:“你再听我说上几遍。”
荣恪笑看着她,说一声好。
翟冲背冲窗户站着,最近这三个多月,太后常常召见镇国公,谈的都是乌孙的事,可总觉得那儿不对。
究竟是哪儿不对呢?
翟冲拧眉思索,问题总归在镇国公身上,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你啊我啊得很随意,总是以臣自称,就是态度还不够谦恭,他一进东暖阁,气氛就会变得不一样,不再庄严肃穆,而是轻快活泼,太后总是笑着说话,拉家常一般与他商量国事。
可恨自己不会乌孙语,我要会,那能轮得着他来教太后?
更可恨的是,他说要顶替一名内禁卫保护太后,自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会乌孙语啊,万一敌人对个暗号,他能第一时间听懂,才能确保太后和皇上安全无虞。
他忍不住回头,一眼瞧见太后正冲着荣恪笑,笑容明媚而轻快,回过头叹一口气,也只有荣恪能让太后这样高兴。
还是那句话,只要紧盯着镇国公,就不会有事。
若是太后果真派他去乌孙和亲,那可就太好了,我一定亲自将他给送过去。
第53章 夜宴
入夜, 集英殿内张灯结彩丝竹声声,殷朝太后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乌孙皇帝符郁。
礼部拟定列席的王公亲贵文武重臣于黄昏时分进殿入席等候,待到天色黑透,随着礼赞官一声呼,乌孙皇帝带着十几名武将并数十名侍从,大步走了进来。
头戴金冠身穿玄色纱袍,脚蹬镶金乌舄,分明是殷朝的装扮。随着礼赞官指引盘膝坐下,武将们学着盘了几下盘不起来, 在他颔首默许下,或蹲着或直着腿坐着,呆在各自的几案后。
徐泰长子徐淳乃是郡马, 以皇亲身份忝然在座,当下高声嘲笑:“你们依着你们蛮夷的规矩来就是, 何必学我们天/朝上邦?学又学不像,瞧瞧, 直着腿坐着也就罢了,还有蹲着的。”
有人附和笑了起来,乌孙武将中有几个人面现怒色,符郁抬手轻轻下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深邃的目光超徐淳扫了过来,沉声说道:“原来是徐小公爷,多年不见。”
徐淳身子一缩, 我都没认出他,他竟然能认出我?
符郁唤一声小固,身后走出一位侍从,站到场中冲着众人团团作个揖,伶牙俐齿说道:“十九年前我主来到殷朝京师同文馆,徐小公爷听说那儿有一个蛮夷孩子,带着人从城东跑到城西,就为了朝我主扔石头,一扔扔上了瘾,觉得十分有趣,每日得空就去,带着一堆孩子围着我主,欺辱我主。”
小固说着话面现激愤之色,几步跳到徐淳面前:“小的是我主的侍儿,你们叫做小黄门,手无缚鸡之力,徐小公爷可敢下场跟我比试比试?”
徐淳看一眼小固,面黄肌瘦身形矮小,起身撸袖子道:“爷有什么不敢的?”
徐泰喝一声坐下,徐淳指指小固:“我怕他吗?我还打不过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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