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动了动念头,眼角就涨的发酸发苦,根本忍不住。
耳畔却听到一声再温和不过的叹息。
邢苑猛地转过身来。
段磬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原来,他始终跟着她。
原来,他始终没有走。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段磬还是好脾气地笑着:“就算是进了皇宫,我不想别人发现我的存在,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听起来真是神气活现。
邢苑硬生生地将眼泪又给逼了回去。
抓过枕头,就往他身上扔了过去:“不许笑,不许在我这里笑,你走,你走!”
段磬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任由她将被子,毯子,一件一件扔过来。
砸在他身上,又滑落在地上。
邢苑还在不停地扔东西,桌上的茶壶,杯子,托盘,全部没有放过。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舍。
为什么要放开一个好人,就那么难,那么难。
段磬又站了一会儿,等她扔的差不多,才喊了声:“打住!”
邢苑手里抱着花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居然转身就走,太干净利落。
邢苑的手一松,花瓶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那曾经是她最喜欢的瓶子,每天爱不释手地擦拭。
如今粉身碎骨,她居然没有丝毫的心疼。
她明白了,她的一颗心,其实都牵绊在方才离开的男人身上。
是从何时开始的,她计算不清楚。
等到不知不觉之间,情丝萦绕,满腹不舍,才明白,已经陷得太深,难以自拔。
她听见段磬摆弄出的声响,他是故意的,故意告诉她,并没有走远。
也不知道,他还留下来忙乎什么。
她抓着床柱坐下来,地上一片狼藉,就像她的心情,无力打扫。
只是慢慢的,用手臂圈拢起膝盖,整个人蜷缩成团,恨不得缩得小些再小些,躲到再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好了,好了,总算是弄好了。”
段磬兴冲冲地回来。
两个人像是身处不同的世界,心境截然不同。
邢苑渴望温暖,又想要逃避。
她知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女人,从来不是。
“别躲着了,抬起头来。”
段磬低声哄着她。
“我不想见你了,真的不想了。”
邢苑呜咽着,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狼狈不堪,最龌龊的一面,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他心无芥蒂,她却自愧到无脸见人。
“为什么?”
段磬在她脚边蹲下来,很认真地问道。
“总有一天,你会看不起我。”
她害怕,她是真的怕极了。
如果,等到了那天,她是不是受得住!
“不会有那一天的。”段磬伸出手指,拨弄一下她的发簪,流苏细细,凉意撩人。
“不是明天,也会是后天。”
她如受伤的小兽,舔舐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处都在心口。
“我明白,你在顾忌什么,你抬起头来,听我好好和你说。”
“你走,你走!”
邢苑的双颊微暖,眼前一亮。
段磬将她的脸用手掌捧了起来。
她怔怔地,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把胡子,胡子哪里去了!”
“找不到趁手的刀,就借用了灶间的菜刀。”
段磬摸了摸下巴:“居然刮胡子弄伤了脸,被师父知道,怕是要抽我。”
邢苑盯着他看,贪婪的,像是看不够一样。
刮了胡子的段磬,剑眉星目,俊朗得叫人移不开眼。
“早知道见了我的长相,你就听话了,应该早点刮了才好的。”
邢苑被他一句话说醒了,别别扭扭地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要遵守誓言,输了赌约,所以要一直留着胡子。”
“我没有破誓言,因为那个赌约已经不存在了。”
段磬见她分明是好奇,却强行忍住不问的样子,隐隐发笑。
“你顾忌的是你的过去,还有我的身份,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苑儿,我喜欢的是你,是你的过去,你的现在,还有你的未来,每一个时期的你,你懂不懂?”
邢苑只想摇头:“不,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不合适,我配不上你。”
“胡说八道!”
“我的过往不干不净,我就是个龌龊的女人,而你,毫无瑕疵。”
邢苑挣脱开他的手,她要躲,她要逃,她要从这个男人身边逃走。
如果,这一次她放纵了自己,那么,就真的再也舍不得。
奈何段磬抓她抓得那么紧,她的嘴唇一热,却是他扳过她的脸,不管不顾地亲吻下来。
邢苑没有想到一个吻,会让她这般失态。
他独特而迷人的气息,顺势从口腔,感染到了她的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根头发,都发痛地叫喧着想要他,想要这个男人。
段磬开始有些发狠,亲得又急又重,太多的情绪,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清楚,不如就用最好的举止来说明一切。
她的嘴唇柔软如花瓣,比他想得更加香甜可口,让他忍不住要吸取更多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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