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娄儒蓝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段磬将他们两人带到关押董宓的牢门前:“这个便是此案的主犯。”
楚知州忽然上前一步道:“娄大人,既然主犯已经被捉拿归案,不日便会开堂问审,不如请娄大人过堂时,再来细听案情。”
“怎么,刑狱司的人,听不得?”
“不是,不是,娄大人误会了,只是下官想与段都头一起,将案情整理过目,尽早升堂,也尽早可以审案,给苦主们一个交代,这大牢之中,阴晦气重,下官是怕伤到大人。”
楚知州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
娄儒蓝却依然没有被打动,走到牢门前喝问道:“你姓甚名谁,快快报来。”
“小人姓董,单名一个宓字。”
“董宓,董宓,我记下了。”娄儒蓝似乎生怕主犯会被从中掉包,还细细地看了看他的长相。
段磬心里暗暗算过,董宓所为,不过是招人入山,虽说他早已知晓其中凶险,那些人性命堪忧,然而说到底,那些人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不能算是其亲手杀人。
董宓家中钱财一定不少,到时候,往楚知州手中一塞一送,判不了多重的刑罚。
楚知州是生怕娄儒蓝先问了案情,让他到时候难以断案,才适时插话阻拦。
娄儒蓝却也是不习惯大牢中难闻的气味,挥了挥衣袖:“那就先出去再说,也不知外头那些人可曾料理周全。”
“尹师爷定然已经处理妥当,请娄大人尽可放心。”
段磬没有跟着出去,他站在牢门边,看着董宓。
董宓紧紧抓着栅栏,一副想要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的为难。
“你要是不想说,我先走一步了。”
“段都头请留步。”他略微挣扎,才勉强开了口。
“想起什么了?”
“段都头是个好人,小的自然是清楚的,但是段都头就不防备着那个邢娘子?她若是没点手段,会勾得青衣候神魂颠倒,她若是没点手段,仅凭着当年我留的那一点点钱,能住上那么好的院子,挥金如土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的想说,邢娘子说她不明白杜家的秘密,小的却不尽然,段都头还是请多长个心眼吧。”
☆、第六十八章: 难以自拔
段磬根本不为所动:“她是怎么样的人,不需要外人来同我说。”
“段都头,段都头,你就一点不怀疑她?”董宓在身后喊得很大声。
段磬的步子又稳又快。
他心仪的女人,几时轮到让这种小人来评头论足。
真是笑话。
她的好,她的不好。
他心知肚明。
尹雀很有一套手段,又一番巧舌如簧地哄着娄儒蓝,将这件案子先放置在一边,去了在醉仙楼摆下的接风宴。
段磬乐得清闲,这种场合,他的身份也挨不上边。
直接去了九华村。
邢苑当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都来不及哄一哄。
敲了两次门,都不见邢苑出来开门。
他有些疑惑,往后退了一步。
紧锁的院门根本拦不住他。
邢苑就坐在院子里,手边的茶已经凉了,她扬起眼睫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不开门?”段磬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要开门?”
“生气了?”他凑近些看她。
邢苑木着一张脸,也不哭也不笑。
段磬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发,被她闪开来。
“段都头。”她唤道。
段磬的手举在半空中,发呆。
忽而,他笑起来:“是想着要和我生分了,还是不想见着我?”
“都是。”她甚至都不想见着自己的脸。
“为了几年前的旧事重提,让你觉得里外都不是人了?”
他还真是一针见血。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嫁过人,你自己都同我说过,那些事情,过去就都过去了,要不是这样,也没有现在的邢苑。”
段磬的手执拗地伸到她面前:“无论你听到什么,胡思乱想什么,这些都不是我的意愿,我的想法。”
邢苑看着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微有薄茧,明显是一双武人的人,她也知道那里是一处温暖的所在。
她不是恨他,不是气他。
她只是同自己过不去。
那道坎,是她命里头注定的。
他实在值得更好的。
邢苑站起身,背过就往屋里走:“我不想见你,你以后别来这里。”
她想把话说得绝情些,可是一到了嘴边,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身后静悄悄的,段磬果然没有跟过来。
他是那样骄傲的人,不需要太犀利的拒绝,他已经都会明白的。
邢苑的双腿虽然在走,却像是在飘。
穿过走廊,到了里屋,推开门,她只想和衣卧下去,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
哪怕睡得再也不醒过来,倒是省心了。
弯着身,手指碰到帐子时,她又忍不住想,段磬以后是不是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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