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口了。”天机老人笑着道。
邢苑顿时明白过来:“来的可是青衣候?”
他不是伤势颇重,怎么会又巴巴地赶过来这边?
邢苑憋着口气,去开门。
院门一开,雉鸠在前,闵岳在后。
两个人走得不快,闵岳的脸色苍白,精神却是好的。
闵岳见邢苑开门而出,沉声问道:“师父可是在里面?”
邢苑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闵岳见着天机老人,就要落膝行礼。
天机老人一手搭住他的手肘:“我说过很多次,不用这些虚礼。”
“徒儿太久没见到师父,甚是挂念。”
“不用挂念,吃得下睡得着,还能活很多年。”
闵岳抽眼去看邢苑,她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
“你伤得不轻。”天机老人在他的腹部轻轻一按,“好刀法,一招制敌。”
“徒儿技不如人,给师父丢脸了。”
“不对啊。”天机老人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带,将他整个人往后猛地一扯。
雉鸠大喊道:“休要伤到侯爷。”
“果然不对。”天机老人皱着眉道:“当时,那把刀在哪里?”
“师父看出端倪了?”
“这人离你这么近,又是偷袭,否则按照你的身手应该躲得过。”
“徒儿过来,正是想向师父请教一二。”
闵岳忽然开始脱外面穿的藏青外衫。
“你去替我看着狮子头的火候。”天机老人支开了邢苑,又指指雉鸠,“你去她搭把手。”
“侯爷。”雉鸠委实不放心。
“师父在这里,没人会伤到我,你去帮她。”
邢苑走得很快,因为闵岳委实也脱得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中衣都解开,露出光果的上半身,腰腹处,被一层一层的纱布包裹地紧紧。
“侯爷的伤势根本没有愈合。”
雉鸠反而当邢苑是自己人,不住抱怨。
邢苑却让他去洗碗切菜。
“我劝了好久,侯爷非要亲自走这一遭。”
邢苑继续装聋作哑,将灶火拨的更旺。
“邢娘子,你好歹也说句话,行不行,就因为那日你在衙门里受了惊,侯爷当成了要紧的事情,让人将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找到人还是找到鬼了?”
“都没找到,但是隔了一日,侯爷忽然想起个人来,再要去找,那人又不见了。”
“什么人?”
“侯爷听两个药童说,在他之前,有一个侍卫到衙门通风报信,楚知州才派遣了人前去救援,才将诸人带了回来,那个侍卫却因为力竭而昏迷,本来是睡在另一边院子里的。”
“那应该是侯爷相熟的侍卫,才会委以重任。”
“不,那个侍卫是贵妃娘娘的人,已经伤愈,被娘娘唤回身边去了。”
邢苑听得很认真:“那么说,此人如今是在贵妃娘娘那里,在许府?”
“确是。”
“侯爷不能派人去看一看究竟?”
“侯爷不想通过贵妃娘娘来查办。”雉鸠想一想才道,“侯爷觉得有内奸。”
这边两人说着话。
那边的闵岳已经将裹着伤口的纱布都解开来,狰狞的伤口,像是一条巨虫,从他紧实的小腹,斜撩而上,直逼胸口。
“师父看出什么?”
“我好似见过这种刀法。”
天机老人依葫芦画瓢,以手代刀,比划了一下。
“这个人,当时在你的身后。”
闵岳点点头。
“这个人呢?”
“死了。”
当时,他惊觉到杀气袭来,已经尽了全力躲闪,那本来已经致命的一刀,被卸去五成的伤害力,不过他依旧伤得不清。
对方太有经验,让他出了太多的血。
力气与内力都跟着血液一起流出身体。
若非,他带着的四个人忠心耿耿,拼死狙杀,那么他很可能挡不住后面的一波攻击。
也不能捡回这条命。
不过,他绝对不会放过让他受到失败耻辱的凶手,混乱之中,他的袖剑,刺穿了对方的咽喉。
“你觉得真是劫匪?”
天机老人问了句很巧妙的话。
“随行的珠宝银两,全部被洗劫一空,队伍原本共有七十八人,能够留到回州衙的,不足三十人。”
当时,有些人不过是受伤,然而当段磬去清理现场的时候,那些人也都死了。
对方心狠手辣,在他们退走以后,又补了一圈,没有放过任一的活口。
“最可疑的事情是扬州知州说,在扬州地界已经数年没有匪类出没。”闵岳一时气急,“当真是该死!”“知州的话未尝不可信,或许只是流寇。”
“师父,这样来无踪去无影,胆大妄为,敢做大案的流寇,朝廷上下如何会丝毫没有痕迹。”
“如果将重伤的人都要一一补刀,只能说明,他们怕自己的行踪被暴露,甚至说,那些受伤的人里面,还有他们安插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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