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这里住的事情,青衣候如何会知道?”一句话话音未落,段磬整个人已经出了门口。
他走得太快,落在沈拓眼中,就像是一道灰色的影子。
沈拓知道是坏了事,想想自己方才也不至于就暴露了行踪,想跟着出去看看,段磬早就走得人影都不见了。
段磬心急火燎地赶到家中,院门一推就开,门锁被人扭断,落在一边。
屋子里,很平静,也很干净。
邢苑却已经不在。
“该死。”段磬狠狠地拍了一掌桌面,“真该死。”
☆、第十三章: 鸡蛋碰石头(二)
段磬到太白醉仙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在自家屋中整整坐了两个多时辰。
到得太早,应该会让闵岳心里更加得意。
所以,他不会让其顺心。
闵岳很意外段磬来得这样晚,而且脸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原先准备好的开场白,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他想一想换了个话题:“再过三天,我就要回天都。”
“那这一顿算是为侯爷送行,祝侯爷一路顺风。”段磬酒过三巡,才说了一句话。
闵岳顿时觉得很没意思,人是从他家里头搜出来的,都住在那里心安理得的样子,瞧着就知道两个人之间不干不净,他为什么不着急,自己的女人不见了,他为什么不着急!
段磬偏偏不提,净顾着吃菜,太白醉仙楼的菜肴,在扬州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不多吃几口,对不住自己。
闵岳瞧着他下筷如下雨一般,更坐不住了。
段磬的眼角余光正默默瞅着,一炷香的时辰,侯爷都换三四次坐姿。
快了!
蟹粉狮子头上桌时,闵岳咳嗽一声道:“人在我这里。”
段磬很是熟练地用汤匙,挖开狮子头,放一大块在嘴里,整张嘴都塞满了,不能答话。
“你什么女人不好找,要找一个寡妇,还名不正言不顺地安置在家中,师父知道会怎么想,你自甘堕落到扬州来做捕快,我也没有责怪你,可是这件事情……”
段磬在吧唧嘴巴:“好吃。”
闵岳站起身,双手一翻,将整桌的菜统统都翻了个底朝天。
就听得哐啷一声,碗碟摔个粉碎,油花四溅,一地狼藉。
只剩下一只汤匙,捏在段磬手中,他的手一松,跟着摔成一堆。
“侯爷好大的火气。”
闵岳难得被人气得不轻,一张俊雅的脸孔都涨红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到了,侯爷说,人在你这里,还替师父管教了我,师兄知道我同那邢家娘子是什么关系?”
“她都住在你的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关系!”
段磬眨眨眼,那么上一回在陈兴楼,是谁当众做出那等的暧昧来给人看,他是不会忘记邢苑脖子到锁骨之间,那些碍眼的痕迹。
男欢女爱,固然无伤大雅,要是其中有一方,心不甘情不愿的,就很倒胃口了。
“既然侯爷都认定了,那么请把人还给我。”
“你!”
“我还说,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正要出去寻人,可是已经先应了侯爷之约,不敢失礼,才撇下了那一头,巴巴地赶了过来,既然侯爷都说人在这里,那么何苦看着我在外头,像是只无头的苍蝇寻来找去。”
闵岳见段磬处处占了先机,每句话都堵得恰当好处,才明白他是有备而来,那些不上心的举止,不过是故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而已。
“人呢?”
“有长进,你有长进。”闵岳气得快说不出话,合掌拍了几下。
自然有人从屏风后面,将邢苑给推了出来,她飞快地看了段磬一眼,那目光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都是一晃而过,快得留不下印记。
☆、第十三章: 鸡蛋碰石头(三)
段磬都懒得搭理闵岳,干脆利落,一步上前,抓着邢苑的手就走。
“站住!”闵岳随手抄起茶壶兜头就砸了过来。
段磬一只手将邢苑往身后掩住,另一边的袖子卷过去,连同茶壶带滚烫的热水一起,风卷残云般,一滴都没有落地。
“谢侯爷赐茶。”衣袖放开,茶壶落地。
闵岳双目一闭,呵斥道:“滚,都滚出去。”
段磬闷声拖住邢苑匆匆下楼,一直冲到大街上。
他走得飞快,邢苑在后面跟得辛苦,她却没有出声,抿着嘴,尽力不拖累他。
走到州衙门口的时候,段磬才缓下脚步。
“吓到你了?”
邢苑摇摇头,见段磬吸了口冷气:“你伤到哪里?”
“不碍事的。”段磬脸色不好看,语声却很温和,“是我不好,以为来个声东击西,可以探听点事情,没想到,他将计就计了。”
“这事情怎么能怪你,都是我自己惹的孽债。”邢苑直觉段磬伤得不轻,想要去拉他的衣袖。
一摸之下,段磬另一边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猛地将她挥开,低喝道:“别碰我。”
邢苑见他发怒,更加不肯退缩:“是不是那茶壶里的水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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