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差些不冷静,强忍住怒火,生怕再吓着她:“先把水喝了。”
邢苑很乖觉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
段磬放下杯子又道:“我帮你看看后脑的伤。”
“疼。”
“疼更要看。”
这个女人,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吗,在青衣候那样乖张的性子底下,也不至于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怎么才一转眼没见着,好端端个人,差点都支离破碎了。
姚仵作到底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犯得着奸淫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这个混蛋!
身为州衙的人,真正是知法犯法,追溯个罪加一等,方能解恨。
段磬心里头好似大黄四蹄飞踏,兜着圈子没命地跑,脸上还要做出不动声色的神情。
“疼,疼。”
手指才按上去,邢苑肩膀一缩,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
“没事的,外伤,我给你送良药过来。”
“你很想知道我同姚鲁明是如何相识的吧?”
“姚鲁明?他不是叫姚千钧吗?”
“原来,他连名字都换了。”
邢苑很平静,让段磬在床头坐了,她慢慢说。
那是,她十四岁时的第一次嫁人。
母亲病故,缠绵病榻之前一年多,将家中仅有的钱都花尽,还欠了很多的债。
她扶着母亲的遗体,哭得眼睛都肿成线。
父亲在旁边唉声叹气,拿过事先准备下的草席,预备将母亲卷起来下葬。
邢苑死死拦在母亲身边:“爹,不能用草席,老人家说,用了草席,娘亲到了地下也要过苦日子的,爹,给娘买口棺材好不好,好不好?”
父亲没有说话,那样实诚的汉子,在门边蹲下来,闷着头,没有再说过半个字。
家中要是还能凑出一点钱,也不至于会断了药的。
再转过头时,却没再见到邢苑的身影。
她一直跑,一直跑,冲到棺材店铺门前,猛地跪下来,连着磕了十多个响头,求老板开开恩,赊一口棺材给母亲下葬。
棺材铺老板冷着一张脸,出来轰人,每个都不花钱来讨一件,开铺子的都去喝西北风。
邢苑不死心,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路人见了都不忍心,偶尔有人扔了两文钱过来。
老板实在看不过去,走出去,给她指了条“明路”。
是不是做什么都愿意?
邢苑已经不下了,咬着嘴唇,低声道,不做那不干净的生计。
老板点点头,让她去三里外的铜头村,找一个姓姚的风水先生。
☆、第二十章: 一婚(二)
邢苑跌跌撞撞到了铜头村。
一张嘴就问到了姚先生的家。
姚鲁明听到敲门声,出来看一下瘦小的邢苑,扭头就要关门。
“先生,我只是为了安葬母亲,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求求你。”
邢苑的声音很软,听起来楚楚可怜,青涩中带着瑰丽。
姚鲁明上下瞧了瞧她,阴笑道:“什么都可以做?”
“不干净的活计不做。”很小声,却又很坚定。
“我这里又不是做这等营生的,就你这小身板,卖到窑子也没人要。”姚鲁明又要关门。
邢苑不管不顾,用手去挡,半个手掌被夹在缝中,疼得眼泪扑扑掉。
“先生,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四了。”
“十四了?”
“是,是,先生。”
“那你进来说,倒是有个能赚钱的活计。”
邢苑一头扎进去,却觉着有股阴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把衣服脱了。”姚鲁明呵斥道,
邢苑退后一步,惊恐地看着他。
“我对你这种干瘪的小丫头没兴趣,你不是要赚钱吗,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忌讳。”
前村村口员外郎的小儿子死了,爹妈请姚鲁明操办丧事,只说儿子可怜,都来不及娶亲,这辈子连女人什么样都没见过。
姚鲁明低声问了一句,要不,办个冥婚?
邢苑好似一头仓惶的小鹿,没头没脑地闯上门,算是成全了这笔生意。
“快点脱!”
邢苑含泪将外衣外裤都脱下,穿着件小褂,簌簌发抖。
姚鲁明伸过手来,在她的下颌,胸前,大腿都捏了几把,下力很重。
“没想到,衣服脱了倒是个好货色。”
邢苑双手抱在胸口,只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欲念,一种带着恨意的欲念。
她毕竟还未经人事,不懂得他的心思。
姚鲁明在细滑的身体上摸个够,才收了手,问清楚她的生辰八字,白纸黑字写下来,封在条幅中。
“你的这个八字,也够轻,克父克母还会克夫。”
邢苑哪里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几个隐私处都被掐出了指痕,她忍着心酸,低声下气地问,做了冥婚,能给多少报酬?
姚鲁明斜眼看她:“买口棺材足够了。”
邢苑又商量着问,能不能先把钱给她,让母亲早日入土为安。
姚鲁明问清楚她的住处,先给了她一半的钱,让她四天后再过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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