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抿了抿嘴角,看一眼端木虎,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不过是书信,就信以为真,怎么就知道那五千贯不是对方说来骗他的钱,又怎么知道给了那五千贯,就能抱得美人归。
虽然,她与华无双不和,可是她相信段磬的话,还有那个俏海棠。
销金窟那是歌舞场,绝非欢场青楼。
哪里说,要寻个自由身便讹诈许多钱,连那不入流的都要五千贯。
她忽然想替沈拓捏一把汗,华无双身边的海棠,那可是要比宫里的贵妃更矜贵值钱了。
还是同青灵凑合凑合算了,她还肯拿点嫁妆出来。
段磬的年奉才二十贯,沈拓有没有十五贯?
捧到海棠面前,怕是海棠只会在地上看着问:“钱在哪里?”
“那批货,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既然还能找到她这里,想必不是被官府查封。
怕的就是黑吃黑,要是对方来头太大,那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货不见了。”
邢苑需要多点时间才消化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运货的人和船呢?”
“一起不见了。”
“知道了。”邢苑直接打发他,“你且先回去。”
“姐,你不能见死不救。”
邢苑斜眼看他:“我也还没脱身,要是你死了,我也要脱一层皮。”
“那么,你是答应帮我了?”
“试试看。”
邢苑想要关门,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中闪现而过。
“除了简妈,谁还知道你做这偏门生意,那个女人知道吗?”
“还真没敢告诉她,只说是家里做些小生意。”
邢苑沉吟片刻又问:“有没有提起我?”
端木虎一拍后脑勺:“姐,没提你,一次都没提过。”
邢苑相信了,端木虎同她的关系,在有些人眼里,根本是剪不断理还乱,他要是对那人有真心,就不会将她拿出来生事。
就凭他的口才,三句话舌头就打结。
“等我换身衣裳,出去走一遭。”
邢苑露出点神秘的笑容:“你心尖上头的那个人,或许,我是认识的。”
等不到青灵回来,她留下纸条,放在桌上。
随后,梳妆打扮,选了玉色的短襦,月青长裙,腰带束得高高,更显得纤腰一握,她在妆屉中翻了翻,没有戴头面,而是走到院中,剪了一支初绽的月季,抿在发髻中,盈香绕鼻,心情都好了许多。
有些事,怕是要迎刃而解了。
端木虎见她盛装出来,眼前一片明媚春华。
“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跟着便是。”
端木虎很是识趣,闭了嘴。
“钥匙拿来。”
雇了车。两人左右端坐,邢苑伸出手来讨要。
端木虎不太情愿,还是取出来还给了他。
“要是你能留着小命将那七千贯寻回来,钥匙还是会还给你的。”
邢苑不认为他鼠目寸光,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该干事的时候,也一直很勤快。
那么说来,就是他相识的这位美人,有些手段,三言两语就挑拨到他的一颗心,蠢蠢欲动。
端木虎见车子停下来,却是一呆:“姐,你是来见七爷?”
“只有见了七爷,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端木虎的不以为然,在被门房拒绝他入内时,震惊到了。
明明上一次来,还是款款相迎,好茶好水地伺候着。
邢苑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跨过门槛时,裙裾被风吹得微微飞起,很是动人。
七爷换了一身绛紫的长袍,腰带松松,束了个如意绦,侧身逗弄一对芙蓉鸟。
邢苑非常耐心,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等候。
芙蓉鸟吃了半个蛋黄,忽而吟唱不停,啾啾欢啼,鸣声悦耳。
“你倒是说说,这两只鸟养得如何?”
“我不太懂养鸟,听在耳朵边,却是舒服的。”
“要的便是这一句话。”七爷笑了笑,在旁边的紫铜盆中洗了手,在一方纯白的面巾上擦拭,“听鸟叫就是听一个舒心。”
邢苑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手底下的人就是要听话才好,你说是与不是?”
这么快就说到点子上头,七爷的性子还真是急。
邢苑忽然很是恭敬地拂了一下裙子,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七爷眯了眯眼,明知故问道。
“七爷,我跟了你有些年数了,小错有过,大错却不曾,如今端木虎犯了大错,虽说,我没有同他一条心,他却也是我身边的人,所以我是上门来负荆请罪的。”
“你也说了,你并不知情,有什么罪?”
“没有及时阻止他的过错,就是我的罪。”
“你见了个好的男人,急急忙忙想要收手了,我也能够理解,这事情不怪你,我也没打算怪你。”
七爷的双手伸到面前,是要搀扶她起身。
不!
是左右两边,压住了她的肩膀。
邢苑只觉得上半身一沉,差些趴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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