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的声音越发低柔,轻缓。
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邢苑很庆幸自己还泡在热水中,否则怕是全身都要跟着起鸡皮疙瘩了。
“那么,你可知道,我这院子里还住着别人?”
一个足够让他忌讳的人。
“不就是段磬嘛,都说他侠义盖天,武功高强,我看也不过如此,他被楚知州召回州衙去办事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美人,你放心,没人会来打扰你享受的过程。”
“州衙离这儿不过十五里,你要是一刀杀了我,那么他自然赶不及,你要是预备着慢慢折腾,只要我留着一口气,总会找到你报仇的。”
邢苑一低头,看了看身周的温水,里面有她的倒影。
顾瑀显然很认真地考虑了她的话:“美人说得也对,段磬的黄骠马脚程好,回来不过才半个时辰就足够,那么我就少些乐子,只放血,不咬人了。”
邢苑忽而抬起头来,又直视着他。
顾瑀在她漆黑的瞳仁中,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晃而过。
“那么,你是不是害怕?”
“我怎么会怕,真是笑话。”
“万一,我在浴桶里头藏了一把刀呢,等你走近了,趁你不备,给你一刀。”
顾瑀被她说得笑起来:“美人,你手无缚鸡之力,别说给我一刀,你怕是连只鸡都没有杀过,便是给了你一把刀,你也不敢的。”
“我敢。”
“你不敢。”
“那你给我一把刀,看我敢不敢。”
顾瑀前仰后翻,乐不可支:“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美人,没想到却露出破绽,你哪里来的刀,这浴桶里头藏着的,我倒是很想来摸一摸,怕都是好东西吧。”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过来。
邢苑的后背已经紧贴着浴桶。
顾瑀又想出个新招:“要不,你自己站起来,让我瞧瞧也好,没准我看得满意,就一刀杀了你,让你少些痛苦。”
看美人脱衣,有很多乐趣。
当时在暗室,最美的那个,为了保命,还不是乖乖就范,一层一层的纱衣剥开,露出鲜活白嫩的年轻胴体。
扔在地上的不仅仅是衣服,还是属于一个女人的自尊和底线。
邢苑越是倔强,他越是起了调教的兴致。
他要折磨她,挫去她的傲气,将她的所有都在脚底下踩得粉碎。
这样子,才会让他产生异样的快感。
邢苑的一只手搭住了桶沿,玉指纤纤,指甲泡过热水,是诱人的粉色,带着一层柔光的水渍。
顾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在暗室时,偏偏就没来得及尝到她的滋味,要是为了逃避段磬的追踪,他跑得远远,离开了扬州城,都不能得偿所愿,那么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不会跑的,他一定要得到她,再毁了她。
让她痛苦,也让段磬痛苦。
“站起来,站起来让我好好欣赏。”
顾瑀怂恿着她,也是胁迫着她。
尽管她展现出来的神态,对他并无惧意。
可他知道,她不过是野狼爪下的一只小兔子,他肆意玩弄都能玩死她。
邢苑用牙齿咬住了嘴唇,唇瓣嫣红,仿佛是熟透了的一颗樱桃,等人采撷。
“我说话算数的,你站起来便是。”
顾瑀想,只差一步,只要她愿意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他面前,那么有些东西在她心里头,就跟着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邢苑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
眼角似乎有泪,楚楚可怜地紧。
扑啦啦一声,她果然是站起了身。
水珠纷纷滚落而下,激起无数的涟漪。
顾瑀的双眸收缩成一点,惊呼道:“你,怎么会!”
邢苑的衣裙都好端端穿戴在身,不过是放下了头发。
她选的衣料都是素锦的,即便浸透了水,变得沉甸甸的,依然将身子裹得很严实,根本看不出丝毫的裸露。
“我说了,我不怕你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顾瑀恨恨地想要扑过来抓她,才走得两步,脚底下一软,整个人差些往前栽倒。
他中了道,他中了一个女人的道!
“你离我差不多有七步之遥,而药性已经上来,你走不过五步必倒。”
“你,你把迷药下在哪里!”
顾瑀嘶声喊道。
邢苑撩起一捧洗澡水:“就在这里面,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屋子里头很香吗?”
是,是很香。
他居然也有天真的时候,以为美人洗澡,香喷喷才是正常的。
“这种迷药很贵的,解药也贵,我这次却为了你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破费败家了!”邢苑跨步,走出浴桶,所站之处,湿漉漉的一片。
“段磬居然让你做诱饵,他当真不关心你的死活吗,要是我一上来就狠心动手,你的迷药药性,根本来不及奏效。”
“因为我们算准了,你、不、会。”
邢苑笑吟吟冲着窗外喊:“你们要躲到几时,还不快些进来,该绑的绑起来,该堵的堵起来,难不成就让我落汤鸡似的陪着这个恶贼聊天说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