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杨素问抱着小石头走了过来,随口问。
“没什么!”凌大春抢先回答。
凌玉笑了笑,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杨素问满目怀疑地在他们兄妹二人脸上来回地看,正想追问个究竟,忽地想到了什么,立即便又将想要问之话咽了下去。
“反正也留了这般久,不如等绍禟回来之后再走吧?他想来也会有些东西烦你带回去给婆母和绍安。”凌玉建议。
凌大春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程绍禟是在傍晚时分归来的,归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宋超、唐晋源及一名作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
“许久不见,嫂子一向可好?”唐晋源见了凌玉,笑着问候。
凌玉没有错过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那名女子,见那女子小腹微隆,心里顿时有了猜测:“这位是弟妹?”
唐晋源笑得有几分憨厚,但却没有否认,朝着那女子道:“明菊,还不见过嫂子!”
名唤明菊的女子遂上前正要行礼,便被凌玉一把扶住了:“都是自家人,你又有了身子,不必客气。”
明菊羞涩地笑了。
家里来了客人,凌玉与杨素问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程绍禟、宋超等人便在堂屋里聚旧,凌玉则带着小石头与杨素问、明菊二人在隔壁的小厅里用膳。
小石头闹着要去找爹爹,被凌玉虎着脸教训了几句后便委委屈屈地乖乖坐好。明菊许是有了身孕,最是喜欢孩子,见状心疼地拉过他到身边,温柔地哄他,没过一会儿便把他哄得眉开眼笑了。
“弟妹这般耐心,将来必会是位好母亲。”凌玉轻笑道,紧接着又问,“不知弟妹有了几个月身孕了?”
“四个月了。”
凌玉又问了她一些孕后之事,得知她原是齐王府里的侍女,自幼被卖为奴婢,身边已无亲人,半年前才与唐晋源成的亲,不禁以过来人的身份提点了她孕期应该注意之事。
明菊均一一认真地记了下来,不时还请教她一些自己一知半解之事。
两人你问我答,气氛竟是相当的和谐。
而堂屋里的程绍禟等人,几杯酒下去后,气氛便热烈了起来。
“倒不曾想到,你如今竟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当日我还只道你会一直留在青河县,跟在郭大人身边做个捕头。”宋超满是唏嘘地道。
“咱们兄弟如今虽不能一起共事,但好歹离得却近了,日后自是有更多时候相聚,这也是相当值得高兴之事。”唐晋源打了个酒嗝,笑道。
“晋源说的极是。对了,不是说小穆如今也和你一起在太子府的么?怎不见他?”宋超忽地问。
“小穆今日当值,想来抽不开身,改日我带着他与兄弟们再聚上一聚。”
凌大春与宋、唐二人并不相熟,故而多是安安静静坐着吃菜喝酒,偶尔替他们把酒满上,并不打扰他们聚旧。
“当日你说不愿与天家贵人多有接触,故而选择了留在青河县,如今你却进了太子府当差,若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是嫌弃齐王府庙小。”一壹酒灌下去,宋超便有了几分醉意。
“大哥言重了,这当中有许多意想不到,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说一切许是天意。”程绍禟叹息着道。
“不过也好,跟着太子殿下,这前程必是有的。”宋超也不禁叹了口气。
往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各为其主,好在齐王殿下性子宽厚,从来不曾想与旁人争夺些什么,否则将来他们弟兄几个,只怕是难以周全。
想到这,他便将一直收在怀里的那个腰牌取了出来,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了程绍禟眼前:“此物你且看看。”
程绍禟一愣,随即惊讶地道:“这……这不是太子府上侍卫所配戴的腰牌么?为何大哥手上也会有?”
宋超紧紧地盯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每一分表情,试探着问:“你当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那日齐王府里有位外出采买的下人,无故吃了闷棍,如今伤重卧床。此物便是他在受害现场捡到的。”
程绍禟心中一突:“竟有此事?!”
他把那腰牌拿到手上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浓眉越皱越紧:“待明日我回府再仔细查问,看到底是何人竟下此毒手。”
略顿了顿,他不解地又问:“大哥方才此话,莫不成是怀疑是太子殿下所指使?”
宋超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直白地问了出来,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默认了。
程绍禟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而后正色道:“我可以担保,此事绝对与太子殿下无关,殿下是何等身份,又怎会为难一个兄弟府里的下人,此事绝无可能!”
宋超将信将疑,想问他又凭什么担保,只是见他这般笃定的模样,便也相信了几分。
“若是私人恩怨,旁人倒是不好插手,我也是怕这腰牌落到有心人手上,这才给你送了回来。”
程绍禟如何不知这不过是场面话,心中却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各为其主……此时此刻,他突然对这四个字深恶痛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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