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师说失眠了。
她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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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低低的说了句。
他说:“就算打的爬不起来我也不会让他们碰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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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文理分科。
他们几个人里,只有封笔和师说读了文科。
理科楼和文科楼隔了一栋楼,高三了,大家都忙着背水一战,苏莟很少过来找她们。
听她说,韩愈已经被保送清华。
只听说,他经常参加各种大小竞赛,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训练营。
而他们,也许久未见。
那天,天气很晴朗,师说在看书,封笔凑过来,“在看什么?”
师说将书合上,给她看了看封面,“浮士德。”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
师说想了想,“歌德写这本书用了64年,我想知道他都写了什么?”
“嗯,写了什么?”封笔拿过师说手里的书翻着看。
“一个探索人生意义和社会理想的故事。”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多伟大的一个人。
用了一辈子去完成了一个坚定信念追求真理的故事。
封笔翻了几页,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师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她的理想么?
有时候,她会觉得生活很累很艰难。
就算平时再淡然的若无其事,却仍然会在某一个夜里心痛的百转千回。
“我……就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好现实啊。”封笔叹气,“师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子。”
师说配合的歪头一笑,“怎么,对我的回答很失望?”
封笔狠狠的点头,“不是‘很’,是非常特别的失望。”
“没办法啊,我就这么点理想。”师说耸肩,却觉得嘴角涩涩的。
师说还记得刚认识封笔,女孩子很热切的告诉她自己想做一个记者。
她是那么的青春活泼,朝气蓬勃。
师说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她的温暖,她的阳光,她和苏莟是一样的人。
高三最黑暗的日子里,一切都风平浪静。
师说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偶尔会偏过脑袋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听着微风拂过耳畔,还有各种嬉笑怒骂的声音。
文科班女生颇多,似乎总是这么枯燥,女孩子的谈资大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听说韩愈交了新女朋友。
她曾经在路上见过他和身边的女孩子一起走着,两人进了学校长街外头的肯德基,他很绅士的给他的女朋友打开门,然后再走进去,脸色淡淡的,却是阳光下不容忽视的温暖。
那年,陈奕迅出了新专辑。
下午休息时间,学校的广播里会放他的《十年》。
师说记得里头的每一句歌词,心总会涩涩的疼。
她想,他们所有的过往都是昙花一现。
再遇见,也只不过是久别重逢。
学校的三模过后,师说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如果没有意外,会很顺利的进入名牌大学。
已是来年五月中旬,距离高考还有29天。
那日,老高上完课,利用距离下课的一分钟时间宣布学校要举行毕业晚会。
文科班卧虎藏龙,好几个女生当堂自荐。
封笔戳了戳师说的胳膊,“你怎么也不上啊?”
师说白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上啊姑娘?”
“……我没才艺啊,你有。”
“什么?”
“钢琴啊,苏莟说过的,还是八级。”
“我怎么不知道?”
“你少来。”
“你看我像是会弹钢琴的么?”
“像。”
“你见过?”
“……没。”
师说笑了笑,“苏莟和你玩笑你也信,虽然我不会弹钢琴,不过我确实会弹一样东西。”
“什么?”
师说笑着弹了一下封笔的额头,“这叫弹脑门。”
“师——说”封笔捂着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师说不想再回到那个舞台,就像初三那年,她坐在暗影里,给江瑗的舞蹈伴奏。
大排档里,她听到他漫不经心的问:“那个伴奏的人是谁?”
其实,她很开心,他竟然知道伴奏是真人版的。
可后来,他和江瑗在一起了。
从来都知道,他交过很多女朋友,他根本不会喜欢上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从来都知道。
而如今,一切都是遥不可及,渐行渐远。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5月27日的毕业晚会上。
而距离上次见到他已是几个月之久了,这几个月他都在参加着集训营,拿了好多全国性的奖,为学校争了不少光。
毕业晚会是在学校的展厅举行的,师说端着板凳坐在班级最后头,和封笔聊着天。
随意的抬起头,就看见他从大厅后门走了进来,距离她只有五十步,师说曾经在大厅里人都走光后,一个人悄悄地沿着这条走向他的轨迹步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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