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沉了眼神:“我跟你说的正事。”
“我说的也是正事。黑警的事情从你那天被放出去我就已经开始调查,也因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倒忘了去分析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既然你提了郭建柱,分析得也头头是道,那我肯定首查郭建柱。但是目前这些都不归你管,而你归我管,你跟我回去戒毒。”
“我不能就这么走掉,因为秦淮报警的事,老杜已经怀疑到她头上,我要是在还勉强能镇住他,我要是走他查秦淮查定了。”
老杜看着河里的水:“不管你配不配合,这事情我已经做好打算。一举端掉老杜的窝,把人都关进去,你就没有借口逃避。”
他一掌拍向栏杆,已有怒气显现:“我不是为了逃避!我们干了这么久不就为的抓他现行?你现在端掉算什么,只能算个藏毒罪?早这样何必派我来,章凤那次抓人不就行了,阿飞和老杜都在,还能一次抓俩,我也不用被打针,还他妈染上毒瘾。”
崔礼明维持平静:“你不是和他变成兄弟,还想着帮他走上正途争取量刑最小化吗,我这样做不正好让事情最小化了?你这会儿又想让他量刑最大化?变来变去还敢说不是为了逃避找借口?你是专业出身,对毒品的危害对吸毒贩毒人员的心理特征最为了解,吸毒犯会逐渐演变出一种人格叫欺诈型人格,你自己对症看看,是不是就是现在的你!”
他青筋突起,盛满怒气的眼睛盯着桥上来往的游人,重重咽了口气,没接话。
“我今天来,是因为信任你,知道你品性还在,你等我来,也是因为信任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把计划说给你听,你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罢,这件事我做定了。”
那小河里的水平缓温柔,晚风拂过微波荡漾,打散倒影在水面的人影,碎成五颜六色的点,那些点颗颗汇聚,又成为一条线,和水色融为一体,向前流走。
蒋毅好一阵才恢复平静,顿了顿:“除了张家坝、机场和金色家园,他在火山路的方洲公寓还有房,昨晚刚知道的,估计还有别的地方,货在云峰山脚下的废旧仓库放着,就在林子里,得找好一阵,也不知道有没有转移地方。小金刚和阿飞开的制药厂主要为方便进口违禁化学品,目的是制造毒品,那厂就在邵家营的第二家木材加工厂后面,很好找,阿飞在建材城有门面,就在一进大门靠右手第三个路口左拐,倒数第三家。桑雅在泰国犯了事,她爸为了保她把她送来中国交给老杜看管,老杜又把陶西平的儿子送去泰国交在她爸手里,她和老杜是为了相互利用,昨天刚知道的,被举报的那间面馆也是桑雅供的货。虎皮住在霁虹街的儿童乐园附近,那后面有一幢三层小白楼,二楼第三间,每天有人轮流去看他。”顿了顿,“我和秦淮假装分手了,目前搬去火山路老杜的房子住……就这些了。”
第83章
那天的后来, 蒋毅自玉泉园回火山路之后一直睡不着觉。他就躺在白色真皮沙发上,茶几上的旅行包打开着,露出折叠整齐的衣角。头顶隐隐传来不适, 他伸手摸了摸, 发间的伤疤已经结痂,是头天晚上用老杜家的落地灯自己砸出来的, 翻了个身面朝外,借户外的灯影看屋内陈列的模糊轮廓。
电视柜上空荡荡,再没有小鱼甩尾惊起层层波纹,那两条鲜活的小生命更不会间歇着跃出缸口等他营救回水里。他抬脖子往后看了看遮住纱帘的落地窗,那纱帘纯白抽褶垂坠感极强, 微风吹过轻轻飘扬,很美他却很失落,无比想念小安踩着木板嘣咚响, 想念那屋外的大树窗户上的小风车,厨房里的旧茶壶角落里的哑铃杠,还有屋里的女人,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晚上有没有吃饭, 这会儿有没有睡着。
又翻了个身,想起晚上自玉泉园交待完所知一切信息后, 他没等老崔说什么, 掉头就走还带着怒气。老崔说他欺诈型人格,他怎会变成欺诈型人格, 想帮助老杜走上正轨是真,想抓捕他们归案也是真,这些事他从不隐瞒,怎么就成了欺诈型人格。却并不思考关于毒品的事,他不愿思考,像晨雾里的羔羊,原本周围都是一样的树已经难以辨别方向,又隔了一层雾,更难以辨别。但所有的事情始终未解决,他觉得自己有些迷茫。
那之后老崔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倒也能理解。嫌疑人众多,环节复杂,若是不经过精密筹划,只怕打草惊蛇又不能一举拿下。
他和哑巴按部就班去张家坝和大酒店报到,已经连续好几天。期间还去过一次砚湖公园附近的小餐厅,那天阴雨绵绵,他照例点一杯白水一份沙拉和甜点,临窗而坐,看窗外的雨。
“早上去过了?”
哑巴点头。
“东西都给她了?”
哑巴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看着他。
“又没收?”
再点头。
哑巴听他的吩咐,这几天逮空就回北三环看秦淮,还总是带着东西,吃的玩的用的一样不少,甚至给她现金。但是徒劳,因为带去的东西通通都被丢出来,便给她塞钱,隔天再去那钱又从门缝里吐出来,一张不少。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雨敲在玻璃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那杯白水已经凉透。
又坐了一会儿,有穿花裙的姑娘走进来,干枯的发瘦瘪的身材,穿着一双夹脚拖鞋。蒋毅抬眉看见她,脸色唰的暗沉,脾气逐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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