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现在动手最适合,再不出手便宜都叫他捡了去。”
“现在出手摆明了不给杜哥面子,往后更不好合作,再说警察那边也盯得紧,别因为他坏了大事。”
四六说:“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他几次搞乱生意,还把秦淮姐抢走,你那么喜欢秦淮姐,被他抢了都不出声,弟兄们可都开始笑话了。”
陶西平手指敲着膝盖,没有立时接话。
“虾皮到现在都没找着,杜哥一直怀疑有内鬼,前两次失手他已经怀疑到我们身上,不如借这个机会赖在他头上,正好也能还我们清白,一举两得。”
陶西平问:“你有什么打算?”
“他不是想挣钱么,这次出货就带上他,要是出状况就推他出去,死咬住他不松口,让他死不了也蹲上个七八年,要是没状况就找个串通警方的借口做了他,一分钱不让他挣。”
陶西平敲着膝盖的手指顿了顿,抬眉瞧他一眼:“早就想好了?”
四六面上一讪:“也得平哥你给机会才行。”
“要弄就弄干净,别被人逮住把柄。”
“当然。”他说,“谢平哥。”
话虽这样说,其实四六压根没打算留蒋毅活路。自从那晚被蒋毅挑断手筋后,他一直找机会报复,眼下机会来了他自不会放过。
再说蒋毅。
那天从汤池回去的路上他心情舒畅,像陈年卷轴终于在阳光下铺展,又像阻断的飞流顷刻间磅礴如注,总之非常痛快。
他去饭店订了份铜瓢牛肉,还买了黄凉粉和炒白果,到秦淮家时正好下午五点。
那时距他借秦淮家电视看球赛已经过去好几天,那几天二人因为先前的沟通失败而互相不怎么理睬,因此秦淮开门看见他时还有些意外。
他差哑巴将带把的铜锅放在桌上,拎着手中的酒泰然自若也走去桌边。
“过来吃饭。”他朝那盘炒白果努努下巴,“你爱吃的。”
秦淮慢吞吞走过去:“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拧开瓶盖倒酒:“先吃饭,边吃边说。”
热乎的菜十分爽口,他尝了一口道:“明年夏天我们合伙开家水果店吧,要是这里找不着合适的门面,去保山怎么样?”
小哑巴闻言手舞足蹈凑热闹。
蒋毅看他一眼:“行,你也来。”
他高兴得兀自干了半杯酒。
秦淮不痛不痒道:“你要想开现在也能开,不用等明年。”
“杜哥刚给我安排了一笔生意,前后一打理怎么着也到了明年,现在肯定开不了。”
秦淮握筷的手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夹东西吃。
蒋毅看她微埋着头,扇子般的睫毛盖住眼睛,嘴里还包着食物。
“怎么不说话?”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恭喜你啊,如愿以偿。”
氛围霎时变得安静,小哑巴飘忽了眼珠来回观察二人,也不敢发出动静。
蒋毅把着手里的酒:“我答应你,干完这回不干了。”
“一回也不能干。”
他顿了顿:“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吵。接下来我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他示意小哑巴,“替我看着她。”
小哑巴点头,还机灵的给秦淮夹菜。
第15章
那时已近年关,各家各户已着手准备年货。因秦家除了秦淮姐弟再无他人,且秦峰还在学校上课,所以秦淮并未提前准备什么。
她每天按部就班去店里卖卖烟酒,午后和隔壁老王打打扑克,歇业了便早早回家睡觉。蒋毅和陶西平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要不是小哑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生活近同真正只卖卖烟酒的小商贩。
可即便蒋毅不在也时常惦记着她,常托人给她送东西,且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小粒咖啡鸡枞菌,普洱沱茶和冰糖,这天竟还托人送来一条老腊肉。
小哑巴欢欢喜喜捧着腊肉送她回家,特地把肉放在桌上才撤出去,就撤到她家对面,如今蒋毅的家。她路过客厅时看了看那条躺在桌上的腊肉,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她一直明白蒋毅颇有城府,却不大愿意剖析这件事。他这次专门留下哑巴看着她,不知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防她。
哑巴机灵,也死心塌地,自从蒋毅救了他从来不生二心。秦淮有时想从他身上套出蒋毅的动静,
但是徒劳,他什么也不表露,只一门心思跟着她,乍一看像个没脑筋的傻子,可紧要时又灵活得要命。
前天半夜下雨,大风从没来得及关的窗户蹿进屋,刮得物件噼啪响。她起床关门之际忽闻一阵敲门声,因陶西平作奸犯科在先,她不免警惕害怕,后又细想,以陶西平的风格断不会礼貌敲门,于是蹑手蹑脚走过去,这才听出那敲门声是很有规律的两声长三声短。
她紧着开门,瞧见的果然是哑巴。哑巴指了指楼外,又捂了捂耳朵。
“没事,我忘了关窗,是风把窗户吹得太响。”
哑巴闻言点头,又指了指对面,示意她有事出声,之后便回了屋。
他这般关怀却又保持距离,倒是和蒋毅很像。正因为如此她才始终无从下手,人若个性鲜明反倒容易探底,好比陶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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