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头一天蒋毅借挂电话之际开了定位,行至集市中央又趁着人多偷偷关了定位,崔礼明不知其最终位置,只能就近展开工作,却也不敢过于声张,去的同事都穿着便衣,悄悄排查。
路边停着辆白色福睿斯,崔礼明看清车牌后走近,协助他的是当地派出所民警,也跟着一块儿走近。
“这是受害人的车吗?回去查一查监控,找出嫌疑车辆,再追踪嫌疑车主,基本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崔礼明围着汽车走一圈,伸脖子往里看了看:“先就这么搜吧。”
那人知他是上级骨干,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只好按吩咐办事,沿着小路向下走去。
他还围着汽车研究,像检验产品的客户,可那车身光溜溜的一点儿污垢都没有。寻思半晌,他趴腰看向车肚皮,看不出什么便伸手去摸,沿着边缘摸一圈,至驾驶门底下终于摸着了,扯出来看,是胶带粘的白纸,白纸上覆一句话:如有意外,所有财产转给秦淮。
霎时又惊又气,惊的是他竟和秦淮在一起了,气的是不知他何时做的这件事,这行虽徘徊在生死边缘,但刻意交待后事也是种忌讳。
“就那点工资能有什么财产。有本事你就活个长命百岁,让我看看你能挣多少钱。”
“崔队,这车有线索?”
“没有。”
他顺势收了白纸揣进裤兜。
那人道:“我们所长说这一片都搜完了,没有可疑人员,如果要继续就再往下走走,那里有新盖的别墅区,是可能犯罪场所。”
“继续。”
于是六人分两车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出发。
就在他们赶往下一个地点时,老杜已带着人走进阿飞家里。
那宽敞的水泥地院坝有人看守,忽见一辆九座阁瑞斯猛冲过来,无视拦截往那树下一停,接着陆续七人从车上下来。
老杜带头往房里走,有人去拦,却被紧随其后的打手打趴下。他已走了进去,客厅很大,靠西有面置物台,台上本放着一球体装饰,此刻被人拿了正往哑巴头上放。
那人玩得尽兴:“再来一次,这回顶不住就来三下。”
语毕,那圆轱辘自哑巴头顶轻飘飘滑落。那人随即三耳光打在他脸上,十分响亮。哑巴被捆了手脚靠墙禁锢着,鼻青脸肿已看不清原样,嘴角挂血间歇往下滴落。
老杜阴狠的眼睛顿了顿,抬胳膊指挥人。那人上去便是一脚,踹飞虐哑巴的人,等其落下时撞歪了茶几,磕得沙发嘭咚响。
他四下看了看,作势上楼,将走了几步,穿白T仔裤的年轻人便从楼上下来。
“哟!杜哥,你砸场子砸到我家来了?”
“蒋毅呢?”
阿飞伸手邀他去沙发上坐。老杜不动弹,他便自己走过去坐。
“道上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走流程而已,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老杜指了指被解绑的哑巴:“人都快被你玩死了,还叫不怎么样?你把人还给我,钱我加五分之一转给你。”
茶几上沾了不知谁的血,阿飞扯纸巾慢条斯理的擦。
“都说杜哥你讲义气还真是名不虚传。货我给你备好了,顺便替你试了试人,还不错,是个靠得住的。”他朝最里面努努下巴,“人在那儿,带走吧。”
便有人往里冲去。
老杜皱眉:“你试他?怎么试的?”
“还能怎么试。为了我们双方都好,这样做最保险。”
多的也不说了。
老杜沉着脸,下撇的唇线更加明显。
蒋毅是被两人架出来的,耸搭着脑袋,脚上使不出半分力气。
“阿飞,虽然我靠你出货赚钱,但兄弟对我来说堪比性命,一家买卖谈不成换一家再谈,无非浪费点儿时间少赚一点儿,但命没了可就没钱赚了。你应该尽早明白这个道理,对你有好处。”
阿飞笑:“他对你那么重要你还交给我玩?”
老杜火冒三丈:“我他妈早知道你这么整,不会接你这单生意。”
他这一气,双方的人都掏枪对峙。
阿飞挥胳膊送客:“五分之一,别忘了。”
他便带着人又走出去,行至院里双方的人还互相僵持,直到关了车门开出老远。
隐蔽在林间的崔礼明一行人目睹他们离开,霎时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收工。
那所长说:“这就撤了?绑匪撕票怎么办?”
他拍拍他的肩:“没有绑匪。大案子,论功行赏。”
那所长立即明白,即刻招呼队员撤离现场。
再说老杜车上一行人。
第36章
最后一排三个座, 秦淮靠窗抱住半躺的蒋毅。他脸色惨白,额头鼻尖浸出密集的汗,那双常年干燥温暖的手冰凉如秋冬的水。她揽住他的头, 替他擦掉汗珠, 紧紧握住他的手。
十分钟后他终于恢复知觉,睁开眼皮看她一眼, 却是勉强撑出一道缝,又重重阖上,僵硬的背脊那一刻彻底松懈,在她怀里软成一滩泥,沉沉睡去。
前排翘着二郎腿的桑雅转头看了看, 接连叫了三声蒋毅。
“闭嘴!”
秦淮头也不抬。
桑雅耸耸肩,满脸无所谓,转过头不再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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