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问你的想法,可没逼你进来。”
“是,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杜哥你消消气,原谅我这一回。”
“要是兄弟们都像你这样,一旦反悔求几句我就原谅,我这个大哥还怎么做?”
“杜哥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敢做。”
那狗极亲热,正吐了长舌舔老杜的手,老杜拍着狗脑袋安抚,想了想后使唤旁边的人。
“喂过狗了吗?”
“喂过了。”
“再喂点儿吧,今天天气好,加个餐。”
那人便转身进屋去拿狗食,转眼端着猪肝出来,往笼里一放,两条狗相继吃得狼吞虎咽。
他扬眉看着虎皮:“你吃了吗?”
“我不饿。”
他朝狗盆努努下巴:“一起吃吧,一会儿饿了没人给你做。”
虎皮愣住。
“不想吃?”他又往盘里丢一块,”不吃就待着吧,说好的三天三夜,一分钟也不能少。”
虎皮整张脸麻痹,思考半晌竟挪动屁股跃跃欲试。蒋毅咳一声,笼里的他抬眼和他对视,又停住了。
“行了杜哥,他在里面待了一晚,你不在时也没出来过,还是忠心的。这次就放了他,再有下次怎么罚都不晚。”
老杜转头看着蒋毅,目光锐利面容不善。
蒋毅不回避,坦荡和他对视,灿然一笑:“兄弟一场,想替他求个情,还请杜哥卖个面子。”
他想了想:“既然你开了口,我很难不卖这个面子。”一挥手,“出来吧。”
因着先前喂食,笼门并未上锁,虎皮块大,动作时震得悬挂的锁来回晃,这还不打紧,要命的是影响旁边吃食的狗。
狗本护食,烈犬易怒,脾气上来谁也不认。蒋毅连连喝止也没能阻挡它扑向虎皮,一条不够,两条一起上,最后拽他出来时其中一条还咬住裤头不放。
虎皮摔了个面朝地,体重过大险些带翻不锈钢笼子。老杜见那狗有追出来的架势,便拔枪灭了领头的那只,打中它的眼睛,热血飞溅牢笼,还有几滴洒在虎皮背上,那畜牲咆哮着呜咽,终于不敢上前,紧随其后的那只也被震住,只是待在原地狂吠。
蒋毅刚松了口气,却见翻过身的虎皮露出断掉半截的裤腿,壮实的腿肚豁然缺一口,表面的皮已不在,只剩模糊的血肉。
便连忙叫人将他抬上车准备往医院送。
老杜骂一句蠢货,边收了枪边对蒋毅说:“你先跟去看看。”
他于是也上了车。
去了医院,经检查缝针开药等步骤后,虎皮绑着纱布趴上床已近一小时后。
他手背插着输液针头,脑袋伏在枕头上,侧脸对着蒋毅。
“多谢你,兄弟。”
蒋毅看了他一会儿:“走就走了,为什么回来?”
“我想的简单了,外面的钱不好挣。”
“所以你宁愿住狗笼被狗咬?”
“这事情我也想通了,我受两天罪就能挣别人一年的钱,值!”
蒋毅想揍他,但不可能为这事儿揍他,也气他恨铁不成钢。那晚他不怕吃枪子儿决意要走时,还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是迷途知返的好榜样,如今回来了,却比先前更让人瞧不起他。
二人没坐一会儿,小金刚闻讯赶来,刚踏进门就骂:“傻子,就不能等狗吃完了东西再往出走吗?”看了看他腿上的纱布,“这么大一口,以后还能不能走路?”
“不就是被咬一口嘛,老子没事儿,过两天照样走路。今天起老子就回来了,以后继续做兄弟!”
“你以后要再这么白痴,我和蒋毅就不认你当兄弟。”
说罢笑,虎皮笑,蒋毅也笑。
后来他回去和秦淮说起这事,秦淮咋舌:“钱的魔力真有这么大?”
“看人,每个人价值取向不同。”
“再不同也都需要钱啊。”
她原本靠着床头玩手机游戏,聊到此忽然抬头看着他。
“你们干这行的有赚大钱的机会吗?”
“有。每年都有不少人出高价收买我们。”
“高价是多少?”
“几千万吧。”
她哇了一声:“老崔肯定碰到不少吧,他一次都没心动过吗?”
“他执法如山,谁的情面也不给,前几年有同事的亲戚藏毒,那同事恳求他想办法少判点儿,没人说情还好,有人来说情,本来关三年的案子,他一上心,那人多关了两年,更别提收买了,宁愿别人要他的头,他也不要别人的钱。”
她连连赞叹。
蒋毅借势收了她的手机:“不早了,睡吧。”
她滑进被窝,拽他:“你也睡。”
“我不困。”
“几点了还不困?”
“前几天感冒睡多了,这两天瞌睡少。”扯被子蒙她的头,“别说话了,一说又停不下来。”
“……你是不是想闷死我重新找一个?”
他总爱玩类似的把戏,她每次都不反抗,半天后才语言还击,声音闷在物件里,听不太真,但口气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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