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然的笑着,哭着,尔后舔了舔唇,朝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喝醉酒的男人,她的丈夫。
“你是觉得我是为了你,嫉妒沈初夏,我害了她的孩子,是这个意思吗?”
周博没有立马回答,他紧紧地盯着郑云,她眼睛里有着与沈初夏相似的倔强,能牵扯人心疼的柔软。
他痛苦道:“郑云,我真的很失望,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你手上怎么能沾血,还是初夏孩子的血,你有怨恨,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周博的痛苦懊悔,郑云都悉数看在眼里,正是他毫不掩饰的情绪,才让她心里更痛,血流成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抹掉脸上的泪,走到他面前,大声道:“周博,你看着我,好好的看着我,你告诉我,你今晚的烂醉,质问,痛苦,都是因为我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是吗?”
近在咫尺的脸,有着别样的倔强。
周博晃了晃神。
郑云心再一次剧痛过,她拔高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要是男人,就大声的告诉我,你最爱的人,还是沈初夏,对我郑云没半点感觉。”
“是是是。”周博同样吼过去,连声回答:“我最爱的是初夏,娶你是迫不得已,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做我的老婆,明天就去离婚。”
吼出离婚的话,周博整个人愣了一下。
郑云也愣了,她睁开了眼睛,不是因为震惊过度,而是她不想泪水再掉下来。
她连连点头:“周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郑云不伺候了,不陪你玩了,离婚就离婚。”
她刚以为周博对她有好感了,现实却立刻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郑云摔门离去,脚上还穿着拖鞋,她就这么走了,离开了与周博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家。
她一切的努力,在周博说出那句最爱是沈初夏时,她就已经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了,维持着这空壳婚姻。
门被震得巨响,周博懵了一下,脑袋下意识的扭向门口,郑云走了。
他不懂,为什么郑云变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肯认错低头,在回来的路上,他曾想,如果她承认了,他就与她……
算了,人都走了。
周博自嘲地笑了笑,踉跄着步子去酒柜找酒喝,当看到饭厅凉掉的一桌子菜,他有过片刻愣神,眉宇间的痛苦更盛几分。
这一夜,周博抱着酒瓶在家里烂醉如泥。
郑云穿着拖鞋像一只流浪狗游荡在大街,清清凉凉的夜色,冷冷清清的街。
心里闷得很,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十块钱,不够住宿。
她艰涩自嘲,拿着零钱去便利店买了二锅头,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酒不是个好东西,越喝,眼泪流的越厉害。
心口的伤,被烈酒灼烧,疼得要命。
她捂着心口,却抓不到伤口,止不住疼。
她一边喝,一边哭,一边骂:“周博你个王八蛋,你什么都信,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一瓶二锅头下去,郑云就感觉自己醉了,她摇摇晃晃坐不住,栽在花坛里,抱着酒瓶子哭的稀里哗啦。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好看的男人的手。
“地上凉,起来吧。”
眼前的景象都是摇晃的,加上男人背着光,轮廓都隐在黑暗里,她看不清脸,只痴痴地笑:“他不信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
男人没有强行拉她的意思,清冽的声音,低沉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他不会信的。”郑云艰难地坐起来,盘着腿,脑袋垂着,半响后,闷闷地说:“东西是我送的,沈初夏的孩子也是吃了我送的东西才没的,证据确凿啊,可他来向我为心爱的女人讨公道,那我向谁去讨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那样没了的啊,谁能相信亲奶奶能害死亲孙子啊。”
第26章:迤逦的梦
侯泽明一愣,蹲了下来:“你是说周博的母亲?”
郑云仰头灌了一口二锅头:“我早就该想到的,为什么七个月的孩子,一摔就保不住了,我又不是纸糊的,还跟小说里写的那样,碰不得,摸不得,原来,周博的母亲一直容不下我,连亲孙子都害。”
在她怀孕期间,周母最开始是去找她闹,后来不闹了,不管了,难得有一次托老宅的人送来了保健品。
后来孩子没了,恰逢沈初夏怀孕,家里还有些没吃完,她加上自己买的一些,都一并提了过去。
没想到阴错阳差。
这样的事,谁说得清?
在一个不爱的妻子与生育自己的母亲之间,周博毋庸置疑,肯定相信他的母亲。
想到伤心处,郑云哭得稀里哗啦得,侯泽明第一次见一个女人烂醉如泥,还哭的这么厉害,他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半响缓过神来,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郑云不客气的接过,先擦了鼻子,再去擦眼泪。
侯泽明有些哭笑不得,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伸出手:“走吧,挺晚了。”
“去哪里?”她还能去哪?
露宿街头是她的命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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