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媛顶着让人头皮发麻的低气压,战战兢兢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阿原,喝口水吧。”
她垂眸举着水杯,杯中的水随着手腕发抖轻晃。
房间寂静的只有挂水的声音,凝结的空气,绷紧的神经,越发抖的厉害的水杯,当一切都到了一个临界点时,他嗓音质冷开口:“她发病的时候,你在哪里?”
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丝丝冷冽。
这是秋后算账。
沈初媛吓的手一抖,杯子险些摔了,勉强镇定下来,支支吾吾道:“阿……阿原,姐去世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人已经不在了,你刚醒过来,还是不要去想那些过去了。”
“我问你,当时你在哪。”韩原隐忍的怒气大发,雷霆大怒也不为过,大手一挥,将那水杯打翻在地,砰的一声,碎片四溅。
沈初媛被那滔天的怒气吓的脸色涮的一下子白了,她头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韩原,只肖一眼,令人胆寒。
她的声音发颤:“当……当时我就在医院,听说姐生病了,特意来看望她,忽然她就病发了。”
“你对她又说了什么?”
咽了咽口水,她仍然不敢看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冷嗤一声,脸色冷冽阴沉,就在沈初媛想着要如何平息他的怒气时,他又随口问:“你很想嫁进韩家?”
闻言,沈初媛两眼泛着亮光,心头止不住涌出欣喜:“阿原,此生我非你不嫁,从见你第一眼时,我就……”
他打断她卖弄深情,声音清冷:“好,等出院了,就将你娶进韩家。”
“阿原,你说什么?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沈初媛不可置信,欣喜若狂。
“是,如你所愿了。”他冷冷勾了勾唇角,声音宛如地狱而来的冷森阴寒:“她走了,你我都是罪人,就一同来这地狱里吧。”
“什么?”笑意在嘴角僵住,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却只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森然:“这是你欠她的。”
当韩原说出这话时,那双眼睛里迸射出带着冰渣子的光芒,沈初媛仿佛看见了今后生在地狱里的日子,也知道,哪怕她不想嫁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会有千万种的方法逼她嫁过去,他要替沈初夏报仇。
“不,不,阿原,你不能这么对我,沈初夏的死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得了癌症,你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她抱着韩原的手臂苦苦解释。
“宗元。”韩原冲门外喊了一声,很快柳宗元进来,见此情景,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做了,不管沈初媛离不离开,强行将人带走了。
人活在世,一是靠希望,二是靠仇恨。
此刻的韩原,就靠着这两种,寻找小宝的希望,沈初媛欠沈初夏的债,他得一笔笔讨回来。
当然,他自己也是罪人。
柳宗元知道韩原要娶沈初媛的目的,站在兄弟的立场上,劝道:“韩原,这不值得,你可以有千万种方式去惩罚沈初媛,替初夏讨回公道,可却不能用这种方式,你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是我欠她的。”
他才是这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是他早年糊涂欠下的债,最后却由沈初夏来承担了。
若不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躯壳还是什么。
五个字让柳宗元哑口无言,知道根本劝不了,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韩原此时就靠着这份折磨活着,若是连这份折磨都没有了,他不能想象韩原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会因为情伤随着沈初夏去了。
儿子丢了,心爱之人死了。
最悲不过如此。
当他看过韩原独自一人抱着沈初夏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天,听过病房里传出低沉压抑的哭声时,才知道沈初夏对于韩原来说,意味着什么。
韩原醒后,他的那一番话,那一个眼神,让沈初媛接下来几日都惶惶不安,她不知道该嫁不该嫁。
韩原是她一辈子的梦,当要企及这个梦时,她忽然发现这个梦其实并非她想的那样好,而是地狱,她还有踏进去的勇气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忧心忡忡的沈初媛又到了产检的日子,赵芳本来说是要陪着她去的,老夫人那里身体又不太好了,没能走开,也就刘琴陪着沈初媛去了。
原先这孩子还好好的,这次检查,却出了大事,医生脸色大变:“沈小姐,胎儿已经停止了发育,必须马上手术做引产手术,否则大人也会有危险。”
“这怎么可能。”沈初媛如被雷劈,一把拿过b超单子,可她看不懂,只是黑乎乎的一团:“我的孩子好好的,一直都在你们医院做检查,怎么会忽然胎停了。”
沈初媛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想过了,韩原恨她只是一时,以后孩子生下来,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心转意,沈初夏都死了,火化了,她再也没有危机了。
老天爷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跟她开玩笑,孩子怎么会胎停了呢。
此时的沈初媛,已经不知不觉间走上了当年沈初夏的老路。
刘琴听着这个消息,也是不可置信,骂了起来:“你是什么庸医,好端端的孩子,你们怎么就说胎停了,我们不引产,媛媛,我们换家医院,不在这家医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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