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屋里一个吱声的人都没有,大家不是听得烦了就是认同了她的看法。
刘顺站在门口听了一阵觉得嘴里泛苦,他一直知道张氏看不上他家里的这些个人,除了阿耶,张氏对自己的娘亲不是很亲近。虽然是自己找的张氏,可一想到她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娘亲,心里就很不舒服。
原以为这个女人家世好,从小没有娘亲又不缺吃穿所以和他这样的平民子弟在一起肯定是要受委屈的,哪想到自己的娘和大嫂却是这副嘴脸。
本来马是娘亲主动要来拉车的,他作主把女儿的马给拉了来,伤了清娘的心。现在又听到他们真实的想法,想把这一切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正确地说是推到张氏身上。
反思一下,张氏嫁过来这么多年,给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从来没听她说过。
不是,她说过。她说:“二郎,如果有来生,怕是不能再和你一起过了。这一辈子我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对,就是清娘生病差点没死掉的时候。
张氏有多心悦他,他是知道的。不但知道,也明白自己对张氏的感情,能把一个人伤成来生不想再见到自己得是多大的痛。
而他今天终于明白张氏的感受。
人的想法只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可他只是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从正屋吃完饭出来的刘奉祖看见二儿子站在刘正的门口就问了一嘴。
“刚到。阿耶最近可好?”刘顺一向最孝顺,先行了礼再问好。
刘奉祖最喜欢这个二儿子,因为他在兄弟姊妹中最优秀,找得媳妇也懂事。
“进去吧。别站在这里聊。”刘奉祖先行进了刘正的屋子。“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刘大郎回了爷爷的话说不疼了就是有些晕,韩氏听了马上又提是张氏送的马有问题,大家见了刘顺进来都不吱,偏她一个人叫得欢。
刘顺走到刘大郎的床前看了看,有些心疼自己的侄儿,不由得怪他道:“本来身子就不好,作什么去骑马?那些个牲畜都是有脾气的,你不懂就使役会出事的。”
刘大郎还好,赶紧认了错,保证说下次再也不敢了。韩氏听了却发了火:“你们家给了马不就是让人骑的么?我们骑出事了,你倒是在这里装好人。没门!大郎这个病你们家得给治。”
她这话一出口就见刘奉祖变了脸色。其实他早就听见大儿媳在骂老二一家,但他只是觉得孩子出事了,她心情不好,让她说说就好了。哪想她竟敢不明是非当着二儿子的面就这么说,她当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说了算了么。
“你……”
“大嫂说的是。我也想过了,马确实是我给的,大郎摔成这个样子也是跟我给的马有关。本来是想给娘亲配一辆马车的,哪想是大郎用来骑的,也是我没想到。”
这话一说出来王婆子的眼皮就开始猛跳,当初他为了张氏想分家时也是这副淡淡的语气,后来怎么了,楞是一分没带就领着张氏他们单独过了。
这次呢,这次他又这么跟他们说话,怕是又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吧。
刘奉祖本来想拦住韩氏的话头,哪想二儿子话说得太快,他都没接上。
再一想二儿子说的话他老脸都红:这马是给我娘拉车的,又不是给你儿子骑的。你儿子不听话自己偷偷拉出去骑了,出事了,回过头来又赖我。行,我认了,以后有事少找我。
别说,刘奉祖还是了解这个二儿子的,这是被他们伤透心准备少理他们了。
“那个……”
“阿耶,这里是一叶金叶子。本来是想给秀娘做家里这一年里的生活所用,但是大侄儿摔成这样,怕是要延医用药。大哥和大嫂也不宽裕,我也应该赔钱给大嫂。”
到这个时候刘正也听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是有气了,可一见他手里的金叶子,那些个不必放在心上跟你没关系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和你……”
“那可是太好了。老二还是个明白道理的,哪像张氏只不过拎了一只鸡来。你们过得好了,也得想着些我们啊。不能只有媳妇没了大人。”韩氏自以为自己说得话好,没想到她抢了公公刘奉祖的话头,已经把公公气得要打她了。
“阿耶,这匹马我还是拉走吧。刘家怕是没有人能驾驭了它,如果让它拉车,不能成事。”
刘奉祖听二儿子说刘家时眉头一皱,心里更是气起来。当初为了自家迎娘的亲事把二儿子过继给了张郎中,论理说这个儿子都不是自家的人了,现在不光给他和王婆子养老的钱还管着这个家里的事。
跟他要一匹马就拉来了,要说这马是他买的刘奉祖可一点都不信,要养三个孩子的男人压力有多大,他可是知道的。
就在刘顺放下金叶子去院里牵马的当口刘义进来了,见了刘顺就喊:“二哥,你来了。”
“嗯。”明显是心情不好别跟我多说话。
刘义跟刘顺一向关系好,所以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就先进屋去看刘大郎了。
一直没敢吱声的王婆子见了小儿子马上来了神:“我的儿啊,你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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