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他四周的人,明显的同他略微拉开了些距离。
圣人叹了口气,这孩子该不是矫枉过正了吧……真的很熏人,像是那些从番邦来的蛮夷一样。
“朕前儿个收到了贺司农的折子,称天宝公主收集了一些新的农具图样,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种田新法。随即又收到人上折子,称天宝公主为表功,同贺司农一道儿欺上瞒下,弄虚作假……”
圣人的话音刚落,一位新萧的司农寺官员便跳了出来,“十分有理。我们司农寺一直也问民间征集良具良方,多年来一直毫无进展,天宝公主一介小娘,日日坐在公主府饮酒作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收到这么多?”
“她当自己是磁石么?往那儿一坐,农具就刷刷的被吸过来了。”
朝堂上不少官员们都闷闷的笑了起来。
贺余同崔九都不动声色,而那些阁老们都笑而不语。
圣人咳了咳,“总不能光让你们弹劾天宝,不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吧。农桑之术,事关我大庆百姓的生存之道,是以没有小事。若天宝公主拿出来的是好的,那是造福百姓的好事,若是假的,朕也不能轻饶。”
他说着,看了看鲍公公,“鲍善,去请天宝公主上殿。”
鲍公公一得令,小跑着就出去了。
岑文和褚登善对视了一眼,纷纷怒视圣人,圣人太奸诈了,贺司农就在这里呢,你问他不行,偏偏要叫天宝公主来,这是上次别骂的还不够呢!
圣人移开了视线,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爱卿啊……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昨儿个小天宝特意进宫来探朕,朕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一哼哼说要来自辩,朕就准了……
圣人想着贺知春撒娇的样子,又忍不住云里雾里了,这小天宝亏得是公主啊!不然就铁定是迷惑君王的奸妃啊,看看已经神魂颠倒的崔小九!
平日里都不撒娇,一撒娇起来他就父爱爆棚,不幸中招了。
圣人看着岑文和褚登善的眼神,心有戚戚,一会儿这两人估计又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一看,都有些发怔。
尤其是孙国舅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回过神来,又神色莫名的退了回去。
贺知春今日罕见的盛装打扮,完全不似平日的少女气,穿着公主的朝服,按品大妆,不怒自威。
更绝的是,平日里不觉得,她这样一打扮,竟然同先皇后有了几分相似,只是周身的气势,比先皇后要凌厉了许多,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
与上回她来朝堂之上,听上元夜往事的小女儿态,已经截然不同!
第298章 神豪独秀
贺知春被孙国舅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原本以为贺知礼的画人像,笔下个个都是真绝色,已经十分的邪性了。
可她没有想到,更加邪性的人是阮嬷嬷,她老人家竟然会画皮!
明明她长得既不像圣人,也不像皇后,可经过她那么一捯饬,贺知春都傻眼了。
镜子里明明是她,又不是她……那种感觉十分的微妙。
贺知春跟圣人见了礼,便开口问道:“听闻有人弹劾我弄虚作假,可敢出来同我对峙?”
那姓萧的农事官便挺起胸膛跳了出来,“萧战便在此,且看公主你如何狡辩。”
贺知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姓萧啊,我九哥府上的萧孺人,生的同你有七分像。”
萧战有点忘词,喂……总感觉被你知晓了名字家世要遭到打击报复啊!
他咳了咳,“你一个公主,不通农事,那些百姓又凭啥把吃饭的家伙教给你,到底是你仗势欺人,强取豪夺,还是你压根弄虚作假,贪图贤名?
贺知春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你这个人一直都是不经过任何查证,就这样信口雌黄,胡乱给人套上罪名的么?我自幼长在岳州,经常下地干活,怎么就不通农事了呢?那么敢问你这个农事官,可曾下过地,扛过锄?”
萧战出生世家,怎么可能种过地,给花浇个水,都叫体验人间疾苦了。
贺知春见萧战不语,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疑惑,为何你总是寻不到良方,但是我在家中坐,方从天上来?”
萧战点了点头,嘲讽的说道:“可不是么?你莫要说是因为你有福气,所以别人都送上门来了。”
贺知春摇了摇头,“的确不是因为我有福气,这次是因为我有财气!”
她说着,同情的看了萧战一眼,“商鞅能够立木为信,只要将木头搬走,就给人五十两金,我为什么不可以呢?这种事情,你心疼钱想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淫者见淫,智者见智,正因为你一直想着从百姓那里免费获取良方,才会以为别人也是强取豪夺。”
“我就是每个贡献有用方子的人,都给五十金,你若是不服气,也可以如此的。”
萧战的脸涨得通红,你这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啊!哪里有这样办事的!
老子自己花都不够呢,还给别人花!
朝堂上的众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宝公主到底多有钱啊,他们也看到公主府还有知味记的告示了,以为她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再一想想贺二郎全大庆到处都开有商铺,可以说,除了朝廷之外,但一个人,也就是天宝公主能够这么快的用这种法子见到成效了。
这样一想,不由得有些羞愧,贫穷的他们压根儿没有想过还能这样玩儿啊!
圣人听得心中暗爽,叫你们一个个天天的指着鼻子骂朕啊,看朕的小天宝,甩你们一脸!
萧战正想要驳斥贺知春,便又听道她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有钱,花自己的钱造福百姓难道是过错么?”
“说起来,你不是农事官么?这些事儿本来应该是你来做的,你这么多年一直毫无进展,我帮你解决了,你怎么反倒要参我呢?说起来我应该参你不作为才对。”
萧战傻眼了,明明是某在参你,怎么变成你参某了?
贺知春说完,悄悄的看崔九一眼,崔九对她微微点头,做了一个口型:装!
贺知春心领神会,“这银钱不过是手段罢了,若是散尽家财能够换来百姓安康,又有何不可呢?天宝在荆州治水,大有触动,我大庆上国,身为公主,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身为女儿,我也只是想为我阿爹,尽点绵薄之力罢了。”
圣人一听,自动代入了阿爹的身份,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我儿纯孝,你们怎么忍心骂她!”
说着得意的看了岑文和褚登善一眼。
岑文和褚登善顿时无语了。
一个还问自己女儿伸手要钱花的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不愧是父女,一个比一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贺知春说完,也盯着岑文看,岑文被她瞧的头皮发麻,又想起家中老娘的叮嘱,一时不忍,说道:“贵主善心,只不过那农桑之法,是否得用,还得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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