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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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多铎的脸色已经是寒若冰霜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若真被大人言中,还真是件好事,本王总算也可以死里逃生了。这样吧,本王要问的也问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大人先到外面等候吧。”

  陈医士瞧出一些苗头来了,知道多铎有话要跟东青说,不能让他听到,于是“”了一声,躬身退去了,顺便掩上了房门。

  室内又剩下他们两人了。东青来不及疑问,也顾不上探究多铎为什么要这般神色,就先喜形于色地跟多铎贺喜:“恭喜十五叔了,能够遇难成祥,实在是你福泽深厚,侄儿先前也白白着急了。”这实在太好了,不论究竟是什么内情,可目前来说叔父不会有事了,他是打心眼儿里地欢喜。多铎勉强笑了笑,“那是当然,别说你,我不也欣喜得紧?这下不用死了,看来我还是命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必就是如此了。”

  东青善于察言观色,当然瞧出多铎的心不在焉和隐藏着的忧虑。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问来问去加以打扰,也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了。

  多铎低垂了眼帘,皱眉沉思了一阵子,然后抬眼问道:“那天晚上,你阿玛竟然出手打你,想必是愤怒难遏了,恐怕不是单单拿你出气那么简单吧。”

  叔父提到这个,东青立即黯然了,讪讪道:“十五叔所料不错,父皇责怪侄儿擅自带领东海微服出游,以至于东海被人过上了天花,暴怒之下也就动了手。这事儿的确全怪侄儿,挨打也是应该的,侄儿一想起来就悔恨不已。”

  多铎抿着薄薄的唇,转脸望着他,明亮的眸子里光芒有如夏夜暴雨之前,那撕裂天际的闪电,异常锐利,一下子就瞧出了问题的要害,“还有一条,你没说----你阿玛是不是怀疑你故意使东海染上天花,从而达到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铲除掉未来夺嫡政敌之目的?”

  东青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尽管他先前的叙述已经经过简略和改编了,不过表面上性情直爽,不怎么工于心计的叔父却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令他既感到意外又十分震动。同时,他又无法犹豫和敷衍,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父皇虽然没有明说,可也应该如叔父所料一般想法。”

  “唔……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到这里,多铎的眼睛微微地眯缝起来,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像是苦笑,又有些诡异的阴冷。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六十八节 疯狂的爱

  东青见多铎这般奇怪的神色和态度,就知道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平素爽朗外向,在很多事情上都表现得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叔父,在这件事情的表现上,却是如此认真,这不能不让他格外注意起来。

  “怎么,何人有这等能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您身上种痘?此人究竟是个什么动机?种痘按理说是好事,又何必偷偷摸摸的,难道此人心怀不轨?”

  多铎皱着眉头,几次想要开口回答,却终究出于种种顾虑,而不得不将即将出口的话按捺下去。这事情,只有两个可能,两个解释。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好的可能是,东海因为自己生了天花,怕传染给他,所以特意给他种痘防御。问题是,这痘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出来的,东海难道早有预料知道自己会生天花?退一步讲,东海既然能够弄到痘苗,那么必然有懂得种痘之术的人指导过,很可能知道这种割破皮肤洒药粉的方式风险非常大,为什么还要在他身上冒险?况且,若是光明正大的目的,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采取相对安全的办法来,干吗要偷偷摸摸的,还诡称那是止血药粉?

  坏的,就是他刚才的猜测,东海这样做,是有其更深一层目的的,那就是一个涉及夺嫡争斗的阴谋,东海故意用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给他种痘,这样的话,他就很可能开始出痘。症状和天花很相似。东海算准了多尔衮会因为儿子和弟弟先后感染上天花,从而迁怒和怀疑到东青头上。采取什么激烈手段,到时候东青保准倒霉。这样一来。本来就被多尔衮所不喜的东青日后肯定更加难以翻身,将来地储君之位就是东海的了。

  可问题是,东海一个八岁地小孩子,哪里能想出这样曲折幽深,布局高明的阴谋来?而且还算得非常准确,事情也基本按照这个设计进行了。多铎虽然并不完全清楚多尔衮现在对东青地态度究竟如何,可通过东青的描述,也知道结果相当严重了。若多尔衮从此对东青彻底失望,将他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而令实施阴谋的东海得逞的话。这就大大不妙了。东海现在就这样诡计多端,冷酷无情,算计起周围的亲人们都眼睛不眨,伪装得没有任何破绽,那么长大了那还了得?

  多铎又想到了春天时候,小慧在南苑的见闻,就更加暗暗心惊了。那个时候,他完全不相信东海会有什么阴谋害人的动机,认为小慧是在杞人忧天,或者对东海有什么偏见。还加以开导过。他非常信任东海,因为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单纯天真,没有什么心机,所以对他的感情比对东青深厚很多。所以无论如何,不是他亲眼所见的话,他都绝对不会相信东海竟然会是这样地一个人。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东青。若东海果真是个坏孩子。心存害人之念,那么这次不成,难保下次不会继续行动,东青对这个弟弟毫无防范之心,迟早要倒霉的。他既然知道了内情。再不告诉东青。要真有了那么一天,恐怕他就要愧欲死了。

  而且。不管是好的可能,还是坏的可能,东海的行为都让多铎非常伤心。林雷无论动机如何,是为了保护他不感染天花,还是为了打击东青而拿他当一件工具,这种手段都太过危险。难道东海就不怕他当真生了天花而丧命?他待东海比亲儿子还要好,可东海却如此回报,这不能不让他格外地难过起来。

  可是,万一东海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他现在就把这个事情告知了东青,东青从此对东海心存忌恨,岂不是既冤枉了东海,又离间了他们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多铎非常重视这种一母同胞的兄弟之情,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个真心与自己好地兄弟,于己实在是大有裨益的,就譬如他和多尔衮的例子。况且,东青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个恩怨分明的明理人。他的善良只是相对于对他好的人,若是敌人或者不怀好意的人,东青必然会以加倍地冷酷手段报复回去。顺治元年的夺宫政变,东青的这种特性就显露无余了。

  在帝王之家,没有野心不出来争夺的,才是兄弟;有野心并且出来争夺的,就是敌人。寻常百姓家,为了两三亩田地,都可以对薄公堂,更何况现在他们争地是皇位,是天下呢。对于东青忌恨东海之后地后果和严重性,多铎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真地矛盾非常,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也许是他踌躇太久,也许他想到后来,眼神里面有这样的情愫流露出来,也就令旁边正疑惑着的东青越发紧张了,“十五叔,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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