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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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蜡烛,本想抬步,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了问,“哥,你没事儿吧?怎么瞧着你好像不对头,木呆呆地。”

  多尔衮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摇摇头,“我怎么会有事,我好得很呢,别多心了,进去看看吧。要是她把被子弄到地上了,你就给她盖上,别让她冻着了。”

  “嗯。”

  掀开门帘进了寝室,果然,里面确实有三盏蜡烛在燃烧着,光线并不昏暗。多铎放下烛台,朝炕边走去。床帏半掩着,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他缓步上前,掀开帘子,只见熙贞静静地平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的眉头仍然微微地蹙着,似乎很痛苦。

  多铎默默地伫立了一阵子,忽然觉得脸上凉冰冰的,伸手一摸,怎么有些湿漉漉的,难道自己流泪了?他努力地回忆一下,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哦,想起来了,是八年前在南京,他受伤之后她来探望时。她在的时候,他还坚持着做出一副强硬地模样;她走之后,他就露出了虚弱地一面。她当时对他说,她根本对他没有任何的男女之爱,有地只不过是朋友一样的友谊,还有亲人之间的亲情。他们永远,永世都不要改变这个关系。她心里面唯一的男人,是他的哥哥,那个当年借着替他说亲之机而出手夺走她的人……

  上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他也想起来了,是九年前地那个春天。他随哥哥出战山海关,夺取天下之前。当时她风尘仆仆地赶来,只为亲眼看到丈夫的平安;而他这个小叔子,却倚靠在她的肩头,哭得一塌糊涂……

  原来自己成年之后,仅有的三次泪水。全部都洒落在她的面前,或者她的背后。记得小时候,哥哥曾经嘲笑过他是个爱哭地孩子,不如改名叫“多泪”或者“多哭”算了。他就曾经暗暗发誓,长大之后再也不哭了。现在回想起来,他所发出的誓言。不过就是个屁,随随便便就放掉了。他还曾经立过一个毒誓:如果再对嫂子起非分之想,做不该做的事情,就让他死于刀刃之下。现在,他想是想了。就是还没有做而已。要是做了。会不会真的应验呢?

  多铎怎么也想不懂,女人的心思,他怎么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呢?若论对女人的好来,他自问不比哥哥逊色半分;若论荣华富贵,他现有地也足够丰厚了;若论文武才情。他也是当朝的佼佼者了;若论身份,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论是否专情,他完全可以抛弃那一干妻妾,单带她一个远走高飞……十四哥究竟哪一处格外地有吸引力,让她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边。被他一次次地伤害,却始终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是雄才大略?是睿智稳重?是温柔多情?想到最后一条。他忍不住嗤笑了,若真如此。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了。他真想立即带她走,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让那个明知道自己不好却屡屡明知故犯的男人和他地儿子们自个儿闹腾去吧。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国家兴衰,他都懒得理睬了。他只希望带着她牧马草原,泛舟江南,看着琼花妩媚,看着江月多情。几重青山照倩影,一江春水缓缓流。可到时候,他倒是快乐了,她能一样快乐吗?

  他痴痴地看了良久,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弯腰蹲了下来,伸出手,将她脸颊上凌乱地发丝轻轻地拂到了枕边。这个笨女人啊,宁可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愿找一个能给她温暖给他幸福的桃源,真是傻到姥姥家了。也许,她要的东西少得可怜,少得卑微,也就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挫折了一次又一次,却仍旧执迷不悟,换来了什么?就是眼下这个结果?

  若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让他重回到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让他重新邂逅当年的那个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地记忆也不曾有半点褪色,属于她的那个部分,依旧是明媚鲜妍,如同春光中含苞待放的花朵。当时,他刚刚遭遇失利,颇为沮丧地带着队伍返回大营。他们在厚厚的雪地里辛苦地跋涉了大半天,一直走到入夜,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正好路遇一个大宅子,他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就进去了。正好这家主人不在,几个女人个个都吓个不轻,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他吃饱喝足就来了兴致,于是一个个地察看姿色,然后挑选了一个看上去还合胃口的,拉到内室剥光衣裳,痛痛快快地发泄一番压抑已久的欲望。

  浑身舒畅之后,他丢下掩襟抽泣地女人,到了室外去闲逛。深夜宁静,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他站在台阶上愣神地时候,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叹息。他循着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是一堵围墙。那声音,似乎是围墙地那一边传来的。好奇之下,他动了顽劣性子,正好墙角下有一株落了叶子的大榆树,他就灵活敏捷,悄无声息地攀爬上去,然后趴在墙头,终于看清了隔院的情景。

  皎洁的月亮升上了夜空,小小的庭院里铺满了皑皑的积雪,温柔地折射着金黄的月色,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晶莹,好似银汉中璀璨的星辰。在这白雪和月色泽融为一的动人天地里,只因一个身影的存在,其他的景物都黯然失色了。

  宽大的房檐下,一个妙龄少女正跪坐着,仰头痴痴地凝视着天上的明月。浅绿色的宽大裙摆铺了一地,温柔地起伏着,犹如美丽的春潮。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里捏了个锦绣袋子,长长的穗子如流水一般地拖垂下来。月色落在她的脸上,给她罩上一层银霜似的光晕。

  可惜距离不近,他无法看清她的眼神,却隐隐约约地觉得,她的眼睛也许就如两泓娴静的秋水,而灵动起来的时候,就会像他隆冬时节纵马驰骋在茫茫原野之上,那扑面而来,迷住他视线的雪花。她一颦一笑之间,就蓦然地来了一夜春风,让满树雪白的梨花脱离枝头,漫天飞舞。

  他们女真人世代相传的神话中,那孕育了他们先祖的女神佛库仑,应该就是这个模样吧?可为什么,这样的女子却落入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落在了朝鲜,而不是他们大清?

  这个疑惑产生之后,一缕微笑在他的嘴角弯起,他决定,把这个姑娘带回去,不,是风风光光地迎娶回去。从此,“佛库仑”就属于他一个人的了,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去。

  回忆到这里,就嘎然而止了,他实在不愿继续回忆了。也许他本不应该发现她的,那一晚的发现,居然成就了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成为了他苦恼纠结的根源。也许她真的注定不是属于他的,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表现,她也不对他动半分真情。这愁情,何解?斩不断,理也乱,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把它悄悄地埋藏心底。

  多铎最后地握了一下她冰冷的手指,然后转身出去了。

  回到内厅,只见多尔衮趴伏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继续发呆。多铎来到他近前,伫立了一阵,方才说道:“哥,你还是回去歇息吧,在这里睡着了会着凉的……眼下这国家,这朝廷,都要靠你一个人撑着呢。你要是倒下了,叫我如何是好?”

  候了半晌,多尔衮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言语。他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被多尔衮叫住了,“我差点忘了,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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