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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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这里时他的神情异常沉重,将手肘支在案几上,重重地用手指捏按着太阳穴,眼睛里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了,我知道这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作为一个坚强的男人,他很快就强制着把那种酸楚和液体控制在了没有被人觉察之前,这样做的确很累,但他偏偏是这样一个人。

  “王爷不必自责了,这也怪我自己不小心,谁能想到大福晋居然能在软禁中溜了出来呢?”我温声劝慰道,然后是欲擒故纵:“难道是我早上得到了你凯旋而归的消息,一时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头脑一热就让全府上下的各色人等都忙活起来,清扫洒水,张灯结彩,准备把一个迎接会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也好让奴才们更加景仰王爷的鞠躬尽瘁,劳苦为国,以后更加上心地为王爷尽忠办事,可能那些看守大福晋的侍卫们也急于尽这份心,所以才会松懈了看守,以至于让大福晋一个人走了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缘故?”

  我之前虽然也严重地怀疑过是大玉儿在其中搞鬼,故意放小玉儿出来谋害我,可是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虽然她很有作案动机,但作案条件似乎却不够,她一个深居后宫的普通妃子,连迈出宫门都困难万分,更何况遥控到睿王府里的侍卫和看守,从容顺当地步下这么多局来?别说我难以相信,恐怕多尔衮也会怀疑是不是担心过头了,所以我才决口不提对大玉儿的怀疑,故意做了一个含含糊糊,却看似合情合理的推测,至于其中深意,多尔衮必然能够体察了。

  我也曾经怀疑过那个明显是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的联系人,管家阿克苏,可是再一想,这个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他自小就是多尔衮旗下的奴才,父亲也是正白旗[当年努尔哈赤在世时的正黄旗,后来被皇太极强行换旗,否则多尔衮现在就是正黄旗旗主]的一个佐领,他和多尔衮年纪相仿,自小就是多尔衮的玩伴和练习骑射的伙伴,可以说是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虽然主仆有别,但多尔衮待他甚厚,甚至打算再培养个几年之后就放出去领兵打仗的,这样对多尔衮感激涕零的心腹奴才,怎么是一个区区庄妃所能收买或者要挟得了的?

  难道说不是侍卫的问题?或者说确实是侍卫们的疏忽,但阴谋绝对和他们无关。

  多尔闻言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中,过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地说道:“这的确有些蹊跷,是应该详细地调查一番,看看是不是侍卫们一个简单的疏忽,或者是有人另外的图谋。”

  “王爷!”我猛然想起了一个几乎遗忘的细节,多尔衮一愣,“莫非你又想起了什么?”

  “是这样的,我记得大福晋身上穿的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而明显是丫头的服色,当时我也曾一度疑心过,但是一时情急,就把它忘在了脑后。”

  “哦?那这样看来,就不是侍卫的问题,而极有可能是进去给她送晚饭的丫头,和她调换的服色,来了个李代桃僵,于是她就趁着夜色和侍卫看守多日不免倦怠之时假扮侍女溜了出来?”

  “不管怎样,王爷派人过去一查便知,但是务必要秘密进行,不能闹出动静来,否则要平添麻烦,越多的人知道,恐怕只会搅乱局势,反而不妙。”

  多尔衮点了点头,下地出门,大概是到外面吩咐布置去了,过了半晌,他重新入内,坐回暖炕,“你放心吧,我叫阿克苏带上几个得力的人手去查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这时陈医士已经在外面候见了,多尔衮“嗯”了一声,他方才进来替我诊视伤处,显然阿娣已经将大概跟他讲了,所以他看到我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倒没有表现出过于意外,在多尔衮关注的目光下,他兢兢业业地进行着本职工作,似乎和我没有任何交流,哪怕一个眼神的示意都没有,娴熟地帮我清理着伤口,并且告诉我比较严重的状况,就是那狠狠的一刀不但扎在了我的骨缝之间,甚至还将我锁骨的表层上削下了一小片薄薄的骨碴来,并且已经深深地带入了肉中,必须要动镊子将那碎裂的碴子取出来才方便包扎和止血,这其中会疼痛异常。

  我知道没有麻醉针给我打,反正已经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楚和剧痛,也不在乎再来这么一下子,一咬牙就过去了,于是我在多尔衮担忧的目光下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我的手被多尔衮紧紧地握着,看着血淋淋的伤口面目狰狞,我略微头晕,将脸埋在多尔衮宽阔的胸怀中,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先是一阵阵颤抖战栗,最后痛彻心肺的一下,终于忍不住哼出声来“啊!”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几乎晕厥过去。

  “熙贞,忍着点,这就快好了,很快的,啊。”那一刻我感觉到多尔衮的身体似乎也在和我一起微微地颤抖着,似乎都能听得到他胸腔中深深的叹息声,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鬓发,擦拭着我额头上的汗珠,连安慰的声音都艰难起来。

  陈医士的医术高超,当然不会让我忍受太长时间的痛苦,他很快施银针帮我止住了血,然后快速地几针,就将伤口严密地缝合起来,他每缝一针,我的身体就忍不住抽搐一下,牙关似乎都咬得生痛,直到最后他用云南白药的粉末撒匀伤口处,娴熟地缠绕包裹好绷带,这才大功告成,提笔开完药方后,不等多尔衮发问,他就回禀道:

  “福晋的创口虽然深,但是并无大碍,小人已经帮福晋将血止住,创口也清理干净,另外开了内服的汤药,还有配合恢复血气的药材和食补,只要每天按时服药和更换药布,大约过个月余,就痊愈无碍了。”

  “好,你下去看视着熬药去吧,另外,我想你应该明白如何保密药方和如何对外公布福晋的病情吧?”多尔衮点了点头,然后轻描淡写地问道,他故意将“伤”说成了“病”,这是一个不言明的提示,陈医士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若是旁人问起,小人自然会将福晋风寒未愈,身虚体弱,咳嗽不止的病情如实告知的。”陈医士低着头回答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现在下去吧!”

  陈医士退去之后,阿娣将热水和面巾送来,多尔衮挥了挥手:“我自己来好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另有吩咐。”

  “是。”

  门关上以后,多尔衮扶着我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让我平躺下来,然后解开我衣襟的纽扣,轻手轻脚地将我的外褂和亵衣褪去,最后解开肚兜的带子,让我整个沾满血污的上身露了出来,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下,他洇湿巾帕,仔仔细细地帮我擦拭着身体各处的干涸的血迹,轻轻柔柔的,生怕弄痛了我分毫,我仰面躺着,任凭他帮我擦拭着,眼睛中逐渐有晶莹的液体涌了出来,鼻子越发酸楚。

  等到他转身在水盆里清洗完巾帕,双手绞着拧水时,我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来,他急忙转过身来,帮我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新的泪水再一次飞快地涌出,他慌乱着问:“熙贞,是不是伤口太痛?那就大声哭出来吧,那样也许就会好一些,”接着又叹息道:“方才清理伤口时那般痛楚你尚且没有流泪,怎么现在就撑不住了?真是……都是我不好,没有早一点处置掉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得你几乎送命,眼下还要吃这样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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