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和阿达礼同时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这下恐怕要看探子细作们的能力了。”
“所以呢,我地想法就是,要双管齐下,同时作两处行动,这样才可以保证咱们彻底地胜券在握。”我总结道。
阿达礼先前不知道我的图谋,所以询问道,“不知如何‘双管齐下’?”
“还请颖王爷将盛京地图拿来一用。”
很快,一张宽大的盛京地势及布防图展开来,彻底地铺盖了整张书案,阿达礼亲手端了一盏蜡烛,映照在上面,以便能更清晰地观察上面的一个个小圆点和一条条山川道路的图示。
我的手在地图上滑过,一直到盛京郊区,经过北郊正在兴建中的昭陵[宗陵墓]以及东郊的福陵[太祖陵墓],.u.地山脉上停下来,着重地在其中一个并不起眼地地名上点了点。“就是这里了。”
“长宁寺?”阿达礼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皇家的避痘所吗?莫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没错,这里四面环山,丛林茂密,是极好的潜伏及偷袭地地点。我们只要在那里布置下一万大军,要么就在小皇帝进入埋伏范围之后一举将其劫持,要么就先等小皇帝进了长宁寺之后再将其包围——此计为[兵法]中的‘围魏救赵’。所谓‘攻其所必救’,在盛京的两宫皇太后自然傻了眼,若是她们派兵来救,咱们就围点打援,将之彻底消灭;若是她们不敢派兵来救,那么好,就彻底摊牌,正式谈判。如果他们还要小皇帝的性命的
交出摄政王世子,下[罪己诏]引咎退位;否则,那么脸无情,先杀了小皇帝,再直扑盛京,将他们全部夷灭!”
多铎早已知晓这一谋划,所以还只是微微一笑。而阿达礼听罢之后,只略一思索,就立即抚掌赞同:“的确好计策!若如此,咱们就算不想成功也难啊!”接着又疑惑道:“只是,你们如何能够确定小皇帝会去长宁寺呢?莫非此时盛京城里又开始天花盛行了?”
“我临来之前,确实看到有关盛京方面痘症又行的奏报,王上已经批示令将城内所有痘症病人者。甚至风寒、发烧、风疹、疥疮等相似于天花者,一律迁出城外四十里隔离,以防传染蔓延。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等咱们到达盛京之时,小皇帝必然会去长宁寺避痘。”我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阿达礼虽然性情爽直,然而在策谋计划方面也并非鲁莽之辈,他审慎地问道:“他们既然可以将世子软禁,想必应该也会对咱们这边的反应有所防备。所以应该不会轻易使小皇帝出宫避痘。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地时候。”
我朝多铎瞟了一眼。自信地笑道:“这个不必担心,这种疫症只要有一个人发作,立即会给全城带来恐慌,而且最怕就是传言蛊惑人心,一传十十传百,就算并不严重也会说成是天塌地陷。我和豫亲王肯定会派人入城四处散布谣言,弄得人心惶惶。不逃出去避痘也难。”
阿达礼总算放下心来,于是我们开始了具体步骤的策划。此时山海关内驻扎有将近一万正红旗的人马,加上多铎从永平带来的四千人马,总兵力已经不少。当然,正红旗这边不能全部调走,起码要留四五千人守卫山海关。这样,我们的“清君侧”行动就有了差不多一万兵员的资本,去劫持个小皇帝。或者围点打援。也再轻松不过。
况且,盛京方面我也并不担心,因为多尔衮在临出盛京前安排了何洛会占据了步兵统领这一极其重要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们的大军进入盛京,可以说是兵不血刃轻而易举。正因为有了这么多有利条件,我才下定决心,返回盛京策划布置这一场大仗地。
一切策划妥当,我和多铎只带领两百名镶白旗侍卫先行,准备在渡过辽河之后,乔装打扮成普通商贩百姓,分批赶往盛京。一方面摸清城内形势,以便于下一步骤地实施顺利,更重要地一点是,出于对东青安全的忧虑,我决定亲自潜回盛京一趟,尽力而为。本来我没打算拉上多铎一道去的,然而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心让我一人独自会去冒险,坚决要陪同我前去,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答应了。
而后面的正红、镶白联合大军,则由阿达礼和阿尔津率领,绕道宁远、锦州一线,开往地处盛京东南,距离只有两百里路程的辽东重镇辽阳暂时驻扎。负责驻守辽阳的正红旗梅勒章京杜雷是阿达礼的心腹大将,自然会开门迎接,唯命是从地。
连夜布置完毕,黎明时分我和多铎一行人就匆匆地离开山海关,继续一路疾驰,向盛京方向赶去。
经过锦西之后,又接连赶了两日的路程,按照每日行一百五六十里的路程,估计明日黄昏时分就可以抵达辽河之畔。等过了辽河之后,距离盛京就没多远路程了,到那时我们就必须换装,绝不能像现在这样一身戎装地加鞭疾驰了。
尽管此时是八月初,立秋早已过了,虽然辽东的气温要比河北一带凉爽很多,然而现在毕竟也是秋老虎的时候,所以在正午时分赶路,也着实弄得灰头土脸,汗流浃背。更糟糕的是,在体力透支的时候往往格外需要补充水分,可是此时我们的水囊中早已空空如也了,只渴得喉咙冒烟。
好在转过一座大山之后,眼前出现了令人心旷神怡地景色。只见这里山林茂密,苍松翠柏,赤桦白杨,郁郁葱葱。其山势峰峦叠嶂,间或峭壁林立,山间溪水潺潺之声不息,林间百鸟鸣唱不绝。
“以前也不是没由这条路经过,怎么就没注意这般大好风光呢?”我不由放慢了马速,一面欣赏着一面感叹道。
本来正无精打采地多铎也顿时两眼放光,一脸兴奋之色,“哈哈哈,太好了,前面有条小溪,正好供咱们喝水饮马!”说着,两腿一夹,催马朝溪边赶去,我也随即策马跟了过去。
溪涧立即被我们这一大群疲乏饥渴的人马们打破了往日的宁静,不但我们痛快畅饮,连马儿都兴奋非常,在溪边喝足水之后,还不忘到溪水里去撒欢。我和多铎也顾不得矜持身份,也都与众人一道,大大咧咧地蹲在溪边,掬起清澈甘甜地溪水猛喝一气。
等喝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忙着往水囊里灌水时。我站起身来,环顾着这四周的景色。但见绿树掩映着茅屋农舍,山间禽飞鸟唱,蛙鼓蝉鸣,恰如一幅绝妙地山水画,一首动人的田园诗。
“奇怪,这
不见一个百姓出来,莫非是远远地发现了我们这群不以个个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在远近的各个简陋的屋舍中。一双双惶恐不安的眼睛正悄悄地偷窥着我们,想必这里居住的都是汉人百姓。
正在猜测时,我忽然隐隐地看到林间有那么一座卓尔不群的屋舍,虽然同样简陋朴素,然而却颇有格调,倒很像隐居林泉之下的贤士居所。我不禁生出好奇心来,对多铎说道。“走,咱们去那边瞧瞧,说不定还真能遇到什么隐居贤士呢。”
“呵呵,你是看[三国]入,民风彪悍之地,哪里比得江南中原?”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踌躇着陪我一道过去了。旁边地侍卫们要跟上保护,我摆摆手。“你们就不必跟去了。免得把百姓们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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