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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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在世时,一直严密提防着他。并没有委以任何官职,而多尔就截然相反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尤其是进了燕京之后,多尔衮对洪承畴更加器重,以洪承畴仕明时地原职衔任命他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佐理军务,授秘书院大学士。于是乎,洪承畴就成为清朝首位汉人宰相,连早已归附满洲多年地范文程都暗地里艳慕不已。

  几个人似乎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窃声向洪承畴打听着:“听说王上准备明日离京,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紧要大事?”

  洪承畴摇了摇头,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知道,上意岂能妄自揣测?”

  冯笑了,“洪大人这就是不厚道了,我们几个远远朝这边来时,还看到你正凝神探听里面动静,这许久了,还会一无所知?未免说笑了吧?”

  刚林是多尔衮的亲信,又是“弑君事件”的少数知情者之一,当然比他们更加清楚,因此,他心里已经猜测出了几分,于是小声道:“照我看来,应该是盛京方向快出大事了。”

  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一次不是说不动刀兵的吗?又还没有彻底摊牌,盛京那边应该不会……”

  刚林高深莫测地一笑:“王上虽然一贯先国后家,却也终归是个有妻子儿女的凡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能不特别在意他们的安危?”

  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朝洪承畴看了一眼:“洪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眼见着再不有所表示就说不过去了,于是洪承畴也不能继续装糊涂,他干笑一声,用同样压低了的声音,对大家说道:“嗯,公茂应该猜得不离十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待会儿咱们进去,回答王上问话时,最好不要拂逆了王上地意思。”

  “这是当然,只要不是太出格,咱们又哪里敢违背王上的意思呢?”几个人一齐点头,却并不明白洪承畴这话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没多久,阿济格从里面出来了,脸上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古怪神色,看到了他们几个,只不过是略微地点了点头,就直接朝殿门口出去了。

  对于他这种态度,几个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在满洲贵族中,除了多尔,几乎没有几个会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这些汉臣,又是文臣奉为上宾的,更何况阿济格这样心高气傲的武夫。

  这时,里面出来个太监,用特有的尖细嗓音传话道:“王上召几位大学士入内觐见!”

  众人这才停止窃窃私语,整理好衣冠,端正姿态,鱼贯而入。

  当多尔衮将他准备回盛京一趟的原因简要地讲述一遍后,除了洪承畴。众人都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卿等莫非对我这种做法不敢芶同?”对于没有人犯颜直谏,多尔衮倒是颇感意外。

  大家对视了一下,这才一齐叩首:“臣等以为,王上当此百务缠身之时,不应轻易离京。”

  坐在炕上地多尔衮看了看这些文臣们,还是比较满意。起码他们还是敢于说真话地。“这个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实在是情非得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今天召你们来,就是要特别安排一下,我不在燕京地这段时间,朝中诸多事务就由你们五个人一同商议裁决了。”

  冯有些意外,对于喜欢牢牢掌握权柄的清朝君

  ,敢于这样放权,实在太罕见了。“王上。微臣以从安全方面还是从政务方面考虑,王上要慎重万分,毕竟进关伊始,凡事都要靠您亲自裁决啊!”

  “呵呵,怎么,现在当大清的臣子总算当习惯了?我小时候就听说,你们明朝地中枢内阁很是管用。你们的万历皇帝几十年都不用上朝。不也没见天崩地裂,社稷倾颓吗?我只不过是离开个把月,怎么就跟天要塌下来一样呢?”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对阿济格交待叮嘱了那么久,再加上着急上火,的确很是口干舌燥。“一般奏折,你们共同审议过之后,就直接批示吧,改朱批为蓝批。”

  范文程迟疑着问道:“若如此,臣等该如何对其他大臣们交待呢?王上莫非让臣等不必隐瞒?”

  多尔衮点了点头,“嗯,我正是这个意思。你们就照实对众人交待好了,管他众人如何议论,我要地就是这个效果。”

  清楚内情地刚林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叹服:王上果然精明过人,权衡得当。倘若遮遮掩掩地,很容易引起众人怀疑,认为他为了篡位不惜放下身段,亲自回盛京去威逼小皇帝退位去了。这种典型地恃强凌弱,欺负孤儿寡母的行径,的确很令人不齿。而王上特意以探望病危妻子为名,日夜兼程地赶回去,就算是落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名声又如何?说不定还会有人感慨他是个情深意重的大丈夫呢。

  于是,他连忙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个很高明的马屁:“王上英明。当年太宗皇帝在锦州前线,闻知宸妃弥留,不惜放下十万大军不管,也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回盛京,后来因宸妃之不惜辍朝三日,可见天子也是有情之人,王上能如此善待亲眷,想必也会同样善待臣民将士的啊!”

  其余几人赶忙连声附和。

  多尔衮心中不由一哂:这刚林也真会阿谀逢迎,有皇太极这么个“光辉伟大”地例子摆在前头,自己步其后尘,肯定不但没有人敢于指责,还要对自己这种行为大加称赞呢。

  多尔衮想向平时一样对这些朝廷重臣们和蔼地笑一笑,以示赞许和信任,不过只要一想到那边危急关头,生死未卜的妻子,就禁不住忧从中来,哪里笑得出来?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嗯,你们明白这个意思就好,希望你们也能让其他臣子们明白,这样也就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等把具体事务安排完毕后,多尔衮令几位大臣们跪安。在叩首起身后,洪承畴禁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多尔衮此时的脸色,只见他脸色很差,形容憔悴,虽然强打精神,却仍然能令人隐隐地感觉到他压抑着的焦虑和悲伤,这让他想起了自己。

  洪承畴心中不禁自嘲,这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他对妻妾们倒也没什么感情,然而却是个孝子。降清之后,皇太极派人潜入燕京,将他的妻子老母一并秘密接入盛京,他大喜过望地赶去探望时,老母居然给他吃了个闭门羹。后来他好不容易进去,已经年近古稀的老母就拿拐杖毫不留情地往外赶他,一面打一面骂:“你给我滚出去,别污了这里的地面,我地儿子早就为国捐躯了,皇上还亲自设坛祭奠过呢!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冒充洪督师?”

  他当时又羞又惭,几乎无地自容。他长跪在阶下,乞求老母认他这个儿子时,居然前所未有地泪流满面——一个男人就算是再高官厚禄,权势喧赫又如何?如果连这点可怜地亲情都得不到,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亏负了,的确是人生莫大地悲哀。

  想到这里,洪承畴渐渐黯然,临出门前,他给多尔衮深施一揖:“王上此番回去,奔波辛苦,切勿不吝体力,过于劳累。毕竟,儿女情长终究比不得国家社稷,大清的立国安稳,平定天下,全系王上一身,也请王上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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