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聊至深夜,刘昭才回寝宫安歇。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王叙起床后,裹着厚厚的锦袍,走到敞厅才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可惜这雪下的不算大,到了中午便消融的差不多了。
中午青灵过来找她顽,两人一起围炉吃肉,就是被称为“古董羹”的火锅。青灵不停给王叙夹羊肉,王叙略微遗憾地说:“如果有辣椒酱就好了!”
青灵问:“辣椒酱是何物?”
“就是吃了后很辣很爽的一种佐料。”王叙还豪爽吃着肉,大咧咧笑着,一旁伺候的冯媪忙咳嗽了几声,提醒她注意形象。
王叙明知故犯,夹了块肉,转身递给冯媪,冯媪左右躲闪,最后躲闪不过,被塞了一口的肉,惹得青灵大笑。
王叙问冯媪:“保阿,好吃么?”
冯媪又气又笑,说道:“可不许再胡闹了!”
青灵道:“冯媪,一起吃吧。”
“你们可别折煞老奴了。”冯媪生气退出去了,屋里只留了两个小宫娥伺候。
青灵突然压低声音道:“这几日范顺常连出了几趟宫,去帮赵昭仪传话。后来我听她们偷偷在说,都安排妥当了,不知说是静待谁入瓮。”
这些勾心斗角的话题王叙本就不感兴趣,吃了一口软软的冬瓜,忙给青灵夹了一块,道:“这个好吃!”
青灵自讨无趣,只好笑着道:“我都快吃撑了,吃得太饱,待会儿又要犯困,我还得回昭阳殿呢,可没时间休息。”
王叙又问:“最近怎么不见少途?”
“皇后被禁足椒房殿,平日无事便在宫中听曲消遣,所以他们比以往更忙了。”
……
而此时的未央宫前殿,大臣们正为延陵坍塌事件挣的面红耳赤。
刘骜坐在阶上,因震怒而脸色铁青。刘昭独自跪在第二层的台阶上,神色是惯有的温厚恭敬。
第三层才是大殿内堂,群臣跪坐于两侧,陈词之人,起身出列陈述。
首先发难的还是张放,他将矛头直指平当,慷慨陈词:“若非平丞相执意削减经费,搬运劳力不足,木材停滞山下,绝不至于坍塌!臣三番五次与他到北宫论理,谁知他竟蛊惑太子,让太子同意暂缓工程,才致出此大不祥不吉之事。”
平丞相跪坐在右侧首席,他不得不再次起身,对刘骜俯首禀道:“如今时局维艰,臣等决策皆心系苍生,心系朝廷,臣问心无愧。延陵坍塌为何不问责将作大臣?”
张放道:“将作大臣自有将作大臣的责任。但平丞相之责,不可推卸也。”
矮个子的朱博起身附言道:“平丞相虽说是心系万民,但延陵乃关系天下稳固之第一大事,且延陵增修的款项与粮草早已在年初的朝会上有了定额,为何又会突然无法配给?还望平丞相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年中荆州豫州大旱,秋收时汉中又是涝灾,多地的田赋算赋皆收不齐,实无法调配也。此事大司农最为清楚。”平当把话题抛给了大司农。
☆、第035章
大司农班稚乃班息父亲,听闻丞相如此说,虽想推脱,但还是不得不出列,道:“丞相所言不虚,多灾之年,多地粮食失收,税赋收的比往年要慢,现已入冬,而大多赋粮仍在途中,京中仓廪现有存粮不足三百万石也。”
王莽跪坐在左侧首席,并未说话,他身后的卫尉何武是他的心腹之人,此时已然起身出列,鼓着他的一双金鱼眼,大声道:“既然多地赋粮在途,说明后续粮食可期,并未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为何不先调用陈粮,按计划行事?”
又一大臣也附和道:“若都如此,不按章行走,那每年年初大朝会时,何须再筹谋计划年下大事?”
班稚继续解释:“仓廪存粮三百万石已是库存下限,臣亦不敢动。”
何武针锋相对,“班稚,你是大司农,国库存粮你若不敢动,那为何不奏报朝堂?!”
朱博道:“况且,此等大事,为何只尊太子意见,而不在朝堂之中决议?太子殿下全权监管延陵增修工程,尔等岂不是陷太子于不孝?”
刘昭微微皱起眉头扫了朱博一眼,王莽也皱起了眉头,太子太傅孔光质疑朱博:“不知御史大夫是何意思?殿下有错,乃监管失责,何谈不孝?此话老夫不敢苟同。”
朱博忙看向刘昭,俯首解释道:“在下一时激愤失言,孔太傅也不必恼怒……”
“好了!”刘骜打断他们,他被他们绕的头都要炸开了,“大司马是何意见?”
王莽忙站起身俯首道:“以臣之见,此事平丞相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延陵坍塌是为大不吉也,乃影响国运之大事。丞相平当应担首责,大司农班稚但次责。”
刘骜盯着他们,板着脸冷冷地问了一句:“那太子呢?”
何武忙说:“陛下,太子乃被他们蒙蔽也。”
孔光倒是比较实在,既想照顾皇帝的面子,又想保皇太子不被重责,“太子身为监管,理应承担责任。但念殿下年纪尚轻,经验也远不如皇上,难免有错,陛下也不应过于苛责,小惩大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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