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愧疚吗?所以对我这么好?我父皇宠新人的时候,有一两个月没来我母后那儿,他也是很愧疚,赏首饰赏衣服,什么都给,人不回来。所以,你也要不回来了吗?”
江寻坐着看我,手指在桌上敲了一敲,许久,道:“我如果不回来,你会想我吗?”
“我母后说了,男人要是有了别的心思,寻死觅活找回来,心也不在我这儿。”
“别的心思?怎么?夫人以为我生了外心,和你不是同一条心吗?”江寻一说话就喜欢动手动脚,此时将我搂到怀里,端坐在他腿上。
他捏起我下颚,与我对视。这样近的距离,我都能看到他黑密分明的眼睫,蝶翼一般轻盈,转瞬就能飞走。
他轻轻启唇,对我道:“夫人是以为我和那名女子有染?此番,是要抛下你了?”
我皱眉:“不是吗?”
“你见我与她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吗?”他话说得越来越暧昧,凑到我耳边,轻啄一下,贴着我脸,道:“我只对夫人这般。”
我脸颊烧红,一下子没搞明白江寻的路数,问:“那……那她是谁?”
“夫人不是常说,番邦女子生性热辣,素爱露肩露腿的。她便是番邦来使,夜间想巡视一番皇城风光,了解市价与买卖,好做交易。圣上有命,让为夫负责此事,不可怠慢,好好招待她,遂无奈随行。她与我道,近日读了《鲛人心,吾之泪》一话本,甚觉有趣,想将其译成本国言语,发售番邦。我觉得不错,倒没阻拦,回去说与你听,你定然欢喜。倒不曾想,我这办的是公事,夫人那出了点私事,不如今夜给我解释解释?”
我很尴尬,还有这一出啊。
不过他说的私事是楼楼吗?我立马撇清关系:“我不认识那男子,都是他纠缠于我。”
“哦,那便将他腿打折吧。”
“还是算了,不能仗势欺人。他也没和我肌肤相亲,更没耳鬓厮磨。”
“答应夫人,倒也不是不行。那么,夫人与我亲香亲香,可好?”
他这个亲香,含义可多了。不止是原谅我的意思,还有接受我的吻,至此重归于好的寓意在内。
我想了想,凑上去亲了一口江寻。
他揪住我,嗓音嘶哑,道:“上次和夫人说的新婚之事,我想,今夜可以继续。”
我干咳一声,很是难堪:“那个……夫君,上次至今,已足足一个月。”
“所以?”
“我……葵水来了。”
“……”
第18章
我清楚记得,江寻说,来葵水的时候不能干那些新婚之事。
其实我也不太懂为什么,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我是没有不耻下问的精神的。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面色铁青,对我道:“算了,来得真是好时候。”
看吧,被我猜对了。
我心情很好,坐在江寻的腿上一荡一荡的,脚不能着地,看起来身量又小了一圈。
我低头,见江寻的月白皂靴有点磨损,看起来就像是清正廉洁的好官一样,不符合他的形象。于是我问:“夫君不换一双鞋吗?”
江寻往后退了点,将鞋尖掩在长袍之下,道:“小时候穷惯了,见鞋破也不忍心丢弃。能穿几天就是几天,小事而已,无妨。”
“哦。”我摸了几颗桌上的花生米,塞到口中。不得不说,江寻的腿不算硬,坐上去感觉正好,即使屋内烧着地龙,我还是偏爱他身上带草木香的味道与温热。
我昏昏欲睡,好半晌,江寻才在我耳边道:“夫人没其他想说的?”
我迷迷糊糊问:“想说些什么?”
“夫人女红如何?”
我惊了惊,尴尬道:“我之前是公主,那个……公主不做女红。”
“这样……”江寻的语气颇为遗憾。
我好像懂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夫君想让我帮忙纳鞋底,或是给你做一双鞋?”
“倒是有这种想法。”
“我绣工不太好……”
“无事,只要是夫人亲手绣的便好。”
“我只会绣红豆。”
“嗯???”
我为自己掩饰一番:“就是那种,入骨相思知不知的红豆。”
江寻深吸一口气,道:“那便给我做个香囊,绣几颗红豆吧。”
“行。”我不太懂江寻的套路,既然他不嫌弃,那就绣吧。
夜间,江寻在隔间沐浴,我翻动柜子寻些女子私物,这些东西我不爱假借人手,喜欢亲力亲为。刚翻了一会儿,突然在屏风一侧发现一双男子皂靴,纹祥云金线,样式精致,最主要的一点是,它是全新的,毫无瑕疵。
嗯?
我不太懂了。
江寻明明有新鞋,就在屋内,为何要穿旧的呢?
我想了一会儿,懂了:原来江寻恋旧,讨厌新物。
临睡时,江寻带着一身兰花皂香从后头拥上来,对我道:“明早,为夫得出差一趟。圣上派了点差事下来,不出个把月便回来了。夫人在府中等我,每隔几天便写封书信,让白柯送到驿站,自有人交于我手中。若是想我,可多写几封,为夫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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