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z市干什么?”
“妈,你别生气,我跟你说个事。”
“说。”
“你保证不生气。”
“你说不说,不说走了。”抬屁股要走。
“我跟周寒在一起。”孟勤勤提高了音量。
平地一声雷,炸得蒋玉文呆了,半抬着屁股,站也不是,坐也不对。
她看着孟勤勤,期望从她脸上看见玩笑的痕迹。孟勤勤抬头,直视她,坚定无畏,没有一丝退缩。
蒋玉文回过神,站直了身子,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周寒?”
“对,张阿姨的儿子周寒。”
蒋玉文瞪大了眼,愣了好久,突然喊了起来,“孟勤勤,你是不是要疯了?你知道周寒是什么处境吗?你跟他一起,你嫌日子不够苦呢?!”
“妈!”孟勤勤拖长了音调。
“你急也没有用!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周叔叔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他一屁股债,连s市都不敢回。你跟着他,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有还不完的债!”
“我不怕,跟周寒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我怕!”蒋玉文手指着孟勤勤,不停地抖,气得眼眶发红,“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能看着你受罪?我跟你爸一把年纪了,你忍心让我们跟着你去填债?把我们的棺材本都填了那个无底洞?!”
孟勤勤底气弱了些,“我跟周寒自己扛就行。”
“说得轻松,不用我们管?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和你爸没关系了?”蒋玉文气得不行,大声喊老孟。
在阳台摆弄花草的老孟跑了过来,蒋玉文指着孟勤勤,大吼:“你看看你养的这个不孝女,真是作孽!咱们心肝宝贝的疼着,她自讨苦吃,要去给周寒填账去!”
老孟知道蒋玉文能折腾,他没搭理她,转而问孟勤勤:“怎么回事?”
“爸,我跟周寒在一起了,而且想结婚。”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蒋玉文疯了似的扑过去,要打孟勤勤,被老孟一把拦住了。
“周寒?张芳的儿子?”
“对,”孟勤勤看向蒋玉文,突然跪了下来,“妈,周寒他特别不容易,他也叫你一声阿姨,你体谅他一下行吗?”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们?我们一把年纪了,你忍心吗?再说那孩子,打读书起,就不是个好孩子,靠不靠得住还不知道,你就傻乎乎要跟着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蒋玉文越说越激动,挣脱老孟,冲过去对着孟勤勤,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孟勤勤把脸稍微躲开,巴掌落在了头顶上。
“你这是干什么!”老孟把蒋玉文拉了回去,“咱们慢慢说行不行?勤勤别跪着,坐回去。”
“我跟她没办法慢慢说,倔驴一个!”
“妈,我求你了。你就看在张阿姨是你多年老同学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她现在躺在医院,留下周寒一个人,你就不能念旧情,成全我们?”
“张芳怎么了?”
“张阿姨在医院已经躺了几年了,这些年周寒一个人特别不容易,我不能离开他。”
“孟勤勤啊!”蒋玉文气得砸东西,“我真想打死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处境吗?要填账要供着病人,你以为生活是开玩笑?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愿意跟着他吃苦。”
“我不想跟你多说,我不准!你要跟他在一起,你就别再回来了!”
孟勤勤跪在地上,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往门外走。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再也别……”
“老蒋!老蒋……”
蒋玉文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老孟焦急的呼喊。
孟勤勤心一紧,回头,见蒋玉文倒在沙发上,老孟正掐她人中。
“妈!”孟勤勤跑了回去。
别人的大年三十其乐融融,孟勤勤的大年三十,乱成一锅粥。
*
从医院回来,已是万家灯火。三人下车,抬头,只有自家窗口一片漆黑,心情都有些沉重。
进了家门,蒋玉文看也不看孟勤勤,直接回房休息。老孟忙着做饭,大家一天,粒米未进。
孟勤勤坐在房间里,难过的直掉眼泪。她或许不该回来,或者她应该再控制一下自己,不该在大年三十说起周寒的事,最喜庆隆重的节日,因为她,变得愁云惨淡。
蒋玉文查出高血压,不能动气,大家很默契,都不再提周寒,孟勤勤陷入两难境地。
孟勤勤抬眼,看着寒夜和远处灿烂的灯火,突然觉得特别无助。她拿出手机,给周寒发了条信息。
孟勤勤:我好想你,想抱抱你。
她没等到周寒的回信,等来了老孟。
“你妈让你安心在家住着,别想z市的事了,手机我们暂时替你保管。”
孟勤勤皱起了眉,“爸!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儿软禁这一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是不是要把爸爸也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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