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行车还在后院,萧和平要想去接她就必须回来一趟。
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宋恩礼拿上线衫抓了把瓜子糖块端着茶缸上陈大梅家打发时间。
屋子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
听说了陈大梅她们白捡似的手套后一个个都巴巴儿的想来搞好关系,以便下回自己也能摊上这样的便宜。
女人多,八卦就多。
说到小周被调到地方部队去的事时,所有人都默契的露出一种心知肚明的笑。
宋恩礼期间一直没插嘴,就默默的听,靠在窗户上打着线衫,耳朵一直留意着楼下杂物房的动静,陈大梅这屋靠后院,外头稍微有点声儿里头就能听见。
萧和平的身影出现在结满冰花的窗玻璃外时,她手上的羊绒线衫也刚织完最后一针。
“大功告成。”她把线衫装回篮子里,拿着茶缸下楼喊人。
萧和平被她拦在院子里,又把自行车送回杂物房,“不是说了让你在肉联厂等我吗?外头现在乱的,我都巴不得你别去沪市了,要不等犯罪分子抓到了先。”
“我火车票都订好了,为啥不去。”宋恩礼把毛线篮塞他手里,自己捧着茶缸暖手,“刚织好的,高兴吧。”
“贿赂。”
宋恩礼四下张望,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拉低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是贿赂。”
萧和平美得停不下来。
回屋把线衫一套不大不小,跟上回那件一样合身,脸上的笑容更足,“暖和。”
“那是当然,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一针一线……唔……”突如其来的吻袭击了她的唇,在她口腔里疯狂扫荡。
宋恩礼睁着大眼睛用眼神求饶:就是一玩笑啊,别当真。
“下回再敢给我胡说八道,看我咋收拾你。”萧和平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丢桌上,宋恩礼凑过去一看……
火车票!
还是去沪市的!
再掏出自己的火车票一对比。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车次连卧铺车厢都是一样的!
“萧和平你这是要陪我去沪市吗?”她激动不已,跟猴儿一样整个人往他身上挂。
萧和平端着她臋部,低头将高挺的鼻尖轻轻抵在她鼻尖上,“不然咋整,万一我媳妇让坏人拐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此坏人非彼坏人。
严朝宗最近看似消停许多,其实他的这招以退为进萧和平一直看在眼里,料定等宋恩礼明天出发去沪市后他一定会找借口追去,所以干脆自己请了假不给他任何捣乱的机会。
而刚接到火车站电话听说萧和平也订了那个车次的火车的严朝宗,差点没让胸口那股浊气给憋死。
等这么久,他等的就是这么个能单独跟她待几天的机会!
一晚上风虐雪饕,路面上的积雪又比昨天厚了许多。
因为订的是早上的火车,宋恩礼怕迟到特地起了个大早,被萧和平折腾了一宿,衣裳啥的都还没收拾,加上洗漱吃早饭,等到火车站就只剩下半小时。
全城戒严,进出火车站也比平时要严格许多,大门口横着一辆部队里的大卡车,两列解放军在对进出的人进行逐一排查,候车室门口也有。
不过宋恩礼觉得作用不大,这时候的火车站四边八方通达,并没有跟后来似的整个被封锁,所以不可能被完全包围,光后边紧挨着的那大片树林就藏着无数种可能性,只要犯罪分子别犯傻一次性把人全带走,挑好时间点,弄个一个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萧和平穿着军装拎着行李箱板正的走在前面,她裹着军大衣缩着小脑袋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到处东张西望,大风雪把她脑袋上那顶皮毛雷锋帽那俩耳朵吹得扑腾扑腾的好像要起飞。
订车票的时候没料到这几天风雪会这么大,不然她宁可提前几天去,恐怕也早就回来了。
一路上都是给萧和平敬礼的解放军,宋恩礼怕自己自由散漫的样子给他丢人,赶紧挺直腰板跟上他,萧和平突然停下脚步,她脚下一滑“咚”的撞上他后背,鼻尖顿时撞红了,疼得她龇牙咧嘴,“你干啥!就不知道先吱个声儿嘛!”
“我错了,本来想等你来着。”萧和平心疼坏了,真想这就不管不顾的给她揉上。
宋恩礼捂着鼻子不耐烦甩手,“走走走,继续带路,不许停。”
周围的解放军们忍俊不禁,个个抿着嘴偷乐。
师部私底下都在传萧政委怕媳妇,高副团长对此相当嗤之以鼻,明里暗里没少说萧政委不像个男人被媳妇骑在头上拉屎,起初他们还不信,这回算是正经见识到了。
战场上英勇神武的大英雄居然真的怕媳妇!
不过要是要是也给他们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他们也愿意怕媳妇啊,看上去多幸福。
检票上车,萧和平把行李箱塞到小方桌底下,方便媳妇拿东西。
宋恩礼脱掉军大衣,整件反铺在窄小的卧铺上,“晚上睡觉咱就把门锁了,咱俩睡一个铺。”
萧和平马上起身把门反锁,搂着她往卧铺上挤,“现在咱俩就能睡一个铺。”
“……”作风问题到底哪儿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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