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卉嘴上说好啊,没问题,心里慌张到不行,回家找金莲商量。金莲把卧房里已备好的行李箱递给她:“趁现在还来得及,快走。”
郭嘉卉站着不动:“妈,现在走了,那我们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郭义谦起疑心了。就算我们现在杀了她,也没用,你的DNA和他们配不上。”
“不,我想过了。如果她落在我们手上,我们就能验DNA。亲子鉴定不一定要抽血,血痕、毛发、唾液,都可以。”
“小洁,你疯啦。麦子和蔡成虎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她。好,就算你能拿到她的血液还是毛发,你还得让亲子鉴定中心的人对你替换掉的样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有什么难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小时候你常常和我说的,给钱就行了,一百万足够买通两三个经手人去掉包。”
金莲抓着郭嘉卉的臂膀,她很想摇醒这个女儿,自从和凌彦齐结婚回来后,她就不太对劲。
“小洁,我们的处境真的不安全。郭义谦会为了邱美云让你验DNA?用你聪明的脑子想想吧,彭嘉卉不可能这么多天毫无行动,她找不到彭光辉,现在天海也是一堆麻烦事,她也不大会去找凌彦齐,很有可能已经联系到新加坡的人了。郭义谦在怀疑你的身份。”
郭嘉卉根本就听不进去:“怀疑?那就用亲子鉴定的结果,把我的身份给钉死,再把她绑着石头扔进大海,彻底消失,不就好了!”她用另一个手机给麦子打电话:“都几天了,为什么司芃那个婊/子,影都没有!”
“她这几天都没来找孙莹莹,我已经让兄弟在灵芝区到处找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蔡成虎不是说,你女儿跟她关系挺好的?”
“我在灵芝区出现不方便。”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自己安危?告诉你,明天之前你还不把司芃给找出来,我们一起玩完。”
说完这句话,郭嘉卉把手机往空中抛去,砸到另一端的床头,“哐当”一声掉落在被上。
金莲还从没见过女儿发这么大的脾气,长这么大,她一直是温柔的乖巧的,稍微撅个嘴,被她呵斥一声,就会眼泪汪汪地说,妈妈,对不起。
“小洁,走吧,很安全的,我只要打一个电话,从你出境到转机到落脚地,一路都会有人帮忙打点,我付过钱了的。”
郭嘉卉挨着墙,身子无力地滑向地面。她跪坐在地上摇头:“妈,我不走,你走吧。”
她的神情像是认了命,金莲抱着她哭泣:“你不走,我怎么会走?”
离开酒店,天已全黑,凌彦齐在路上给管培康打电话:“康叔,我大概八点半能到清泉山,我妈现在怎样?”
电话那边长长一声叹息:“你妈非要回去,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不行,无论公司还是家的楼下都有人在蹲守。谁都在猜想她为何还不出来解释,要是有人能拍到她深夜归来的照片,也算是一战成名了。”
“那怎么办?她现在在车上睡着了,但我觉得她应该猜到有事发生了。”最后几个字,管培康说得很轻。
他们在一起六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在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卢思薇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当然以前她也有抑郁,但过两三天情绪会稍微起来点,平稳两三天,进入躁狂期。有时,时间更短,一天就能在躁狂和抑郁之间来个天地板。
今天中午卢思薇主动走出别墅的大门,和他散了半个小时的步。他真的很开心。“山上的空气多清新,阳光也很明亮,比市里好太多了。有时候,人多跟大自然接触,心情也能变得平和。”
那时卢思薇还冲他笑,没想下午睡一觉起来,她就吵着要回市里。
管培康也就答应了。
因为很多事经不起回想,一想心里会发毛。比如说他一意孤行,把堂堂一个知名企业的董事长弄到山顶上来。如果她的病情没有好转,相反还进入了长达两三个月的抑郁期,那他要如何和卢家人解释。
凌彦齐问:“你们到哪儿了?”
“灵芝区。”
“下高速去天海壹城的酒店。跟她说我去找她,让她稍安勿躁。”
“你过来?也好。本来就没我这个外人什么事。”
“康叔,这一次我还真没把你当外人。我妈生病期间说的那些攻击人的话,你不要那么在意。”凌彦齐感慨,有血缘的家人倒是不少,可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顶上来。“算了,你开车注意点,等见面后再说。”
是七月份司芃和卢奶奶住的那间总统套房。
凌彦齐走到门口,就隐约听见说话声,离主卧越近,声音越清晰。是卢思薇在训人:“你个大学校长,要不要点脸,你骗我上清泉山,哼哼,被我识破了,又想把我囚禁在这里。亏我还以为,这世界全他妈的不可靠,连儿子都靠不住,就你靠得住。药肯定也被你换了,害得我天天睡,睡得跟傻子一样,什么事都不知道。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你这个骗子。”
都不是什么好话,但只一听,凌彦齐便心安了。秦朗医生周一还上清泉山看过卢思薇,说情况不太乐观,今天才周三,她就从低谷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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