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戎一直静静地听着她说,可越听,越是绷不住愉悦,便真的勾唇笑了起来,将脸埋入了她的掌心,“傻清荣,我说过很多次了,不会有别的女人,就算我做皇帝,也只有你。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啊。”
“……”老夫老妻说这个怪难为情的,冉清荣别过了脸颊,两团如霞的红云却盘而不散。
……
容恪折返之时,王猛递了一封信,邀他琼华楼吃酒一叙。
王猛发迹之前,便是出了名的地头蛇,下三滥的阴招层出不穷,容恪早知他心怀鬼胎,却应邀赴约。
江秋白不信任王猛,“世子,恐怕有诈,谨防他下毒。”
容恪轻笑,并未说话。
依着圣旨,王猛的府邸应在下蔡,据陈留主城有数十里,他既然前来,那便是有备而来,决意拿下他向皇帝邀功的。
但如今王猛兵强马壮,坐拥下蔡,他的邀约也不能不赴。
王猛在琼华楼设宴,已命人摆上了小菜,都是江南名吃,王猛虽生得膀大腰圆,却是地道的江南人士,容恪噙着一缕如杨柳春风般的微笑,被王猛王玄二兄弟引至席间。
江秋白抱着剑立在一旁等候,王猛自来熟地给容恪斟酒,又给自己和王玄满杯,举酒欲饮,“久闻景阳王大名,如雷贯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王将军客气了。”容恪等他饮酒,自己却不动。
他虽然百毒不侵,但薛人玉离开之前,曾经苦口婆心地叮嘱过,叫他再不可轻易服毒,否则极易酿成大患。容恪虽有些傲慢放旷,但还不至于与医者的劝嘱过不去,便一直听着。
皇帝要的是他的人头,无论是怎么死,明枪抑或暗箭,都不妨。所以王猛会不会在此时下毒,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江秋白见王猛兄弟与世子意兴正好,找时机抱着剑转下楼梯,嘱咐一个下属,回侯府将琼华楼此间事告知冉烟浓。
再回楼梯间等候之时,只见一个火红裙袂的妙龄少女闯入了琼华楼,冲入了雅间,容恪举盏的手微微一顿,第一口酒在盛情难却之下还未下肚,少女便闯了进来,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将酒碗放下了。
王猛面露不悦,拉长了脸道:“流珠,愈发没有大小了,仔细冲撞了景阳王。”
流珠扮出一个鬼脸,才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冲容恪福身行礼,少女一身百褶烟罗绉纱裙,绣着古云纹,一身碧盈盈的珠串儿,如笼在轻烟薄雾里,姿态窈窕,眉眼清丽,不输冉清荣之姿容。
她语笑嫣然地冲容恪露出两颗虎牙,“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陈留世子,景阳郡王?”
容恪谦虚地回以微笑,流珠与他说了一句话,比他爹还自来熟地就挨着容恪坐到了身边,四个人正好围了一桌,王猛不快女儿怎么会来,但见她妙目盈盈,眼波流连在容恪身上,心中不免暗叫不好,王玄也察觉到了,有意支开流珠,“你叔叔最近新得了一匹骏马,通体雪白,就在城外的二焦堡,流珠有兴致观赏一二么?”
“看马哪有看人有趣。”王流珠撑着胳膊肘,脸颊偏过来,一脸晕红地望着容恪。
王猛心中不忿,酒碗砸在桌上,发出“砰”一声响,容恪淡淡微笑,眉眼静若秋泓,少女不满地嘟起了嘴唇,回过头去,“爹,我同容恪说会儿话又有什么关系。”
王猛自然不能说,容恪是他的暗杀目标,因而蹙眉道:“景阳王已有妻子,你却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你能同他说甚么,听你二叔的话,不如看马去!”
容恪徐徐起身,“既然王姑娘来了,容恪还是暂避着些好,家中妻儿,恐怕惦念。”
容恪在外守礼,从不多看女子一眼,这一点从瀛洲岛之事后,王猛便知道了的,他不怕容恪对女儿起歹心,倒怕女儿将一颗心都交托给容恪,如今看来,是很有必要防着的了,既然他知情识趣,王猛当然不会拦着,点点头,便放他离开了。
等容恪雪白的身影消失在了回廊之后,王流珠气恼地一脚踩到了王猛的官靴,王猛吃痛,要发飙,王流珠跋扈地站起了身,一股脑地将杯盘掀翻在地,王猛怒瞪着,却见王流珠咬嘴唇道:“吃什么吃,一桌有毒的东西!”
“你!”王玄赶紧上去堵住王流珠的唇。
而掀翻桌子的巨响还是惊动了已走到楼下的容恪,江秋白携了丝微笑,忍不住道:“还是世子爷面子大,顷刻之间便收服了一个潜在的盟友。”
他的意思是,还是世子爷魅力大,连死敌的女儿都对他目不转睛不舍得移眼。
容恪含笑,手掌在他的肩头一掸,“不许告知浓浓,明白了么?”
世子手劲儿大,江秋白被压得半边肩膀动都动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忙点头,“属下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
容恪满意了,与他一前一后地出了琼华楼,江秋白跟在身后,心里头有些想法——要是世子肯利用王流珠,至少她可以帮着他们对付王猛,倒可以让世子的处境好过一些。
这么一想,便又被江秋白立即否决了,世子与世子妃如此恩爱,他想什么馊主意,让世子牺牲色相?真是荒唐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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